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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隔着雨幕，她看不见对方的神情，但向知念听见了他愉悦的声音。

“救我。”他轻声说，仿佛不是求救，而是一种恩赐。

宁潍衍伸出手想要抓住她的衣角，就如同上一次那样，他只是轻轻揪住了向知念的衣角，就被对方慌忙的、怀着怕一条生命在自己手中流逝的心情带走。

这些伤口一半来自亚希伯恩，一半来自他自己，宁潍衍想着让自己惨一些、再惨一些，好像这样就能打动对方。

他虽然伤痕累累，但似乎笃定了向知念会救他，所以脸上竟露出一丝笑意，仿佛在无尽的痛苦中找到了希望。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宁潍衍看见的不是朝他递过来的手，不是对方慌忙的拨打急救电话，更也不是让自己的司机开车驶进这条小巷。

而是——

而是向知念靠近自己，从他身上摸出了一把他用来防身的刀。

紧接着，那把闪着凛冽光芒的刀就这样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噼啪——！

旁边一道闪电经过，银色的光芒将向知念整张脸都照亮，于是宁潍衍清晰的看见对方笑着，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就如同自己前世在看见向知念即将死去时那样心满意足的笑。

她手中的匕首转了一圈，像是在和他展示她的刀功有多出众一样，最后狠狠插在了他的伤口上、插进了他心里。

宁潍衍微微睁大了眼，身上传来的疼痛让他脸色扭曲。他下意识伸手抓住了地面，恶臭的污渍却透进了他的指缝，他张了张嘴，在这一刻却因滔天的疼痛哑然失声。

他甚至喊不出一句求饶的话。

宁潍衍最后看见的是向知念带着一丝快意的微笑，她从始至终，都没跟自己说过一句话。

而他因亚希伯恩的妄念而来，在污秽上离去，从始至终，都没落得一处干净。

向知念重新将不知何时落在地上的伞举起，沿着路走了回去。

匕首已经被她放回了宁潍衍身上，她手中沾染的血渍也被这场暴雨冲刷干净，她最后在那具尸体旁边留下了一个u盘，相信警方很快就能知道查出宁潍衍的真实身份。

谁会在意一个间谍死没死。

谁会在意一个本就身受重伤、命不久矣的间谍死没死。

索性最后她也会去找国家帮忙，向知念到时也不打算隐瞒这件事，她走在路上，被淋得有些冷，忍不住呼出一口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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