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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节（第2页）

&esp;&esp;另一个衙役为难地道：“卑职并非要偷懒。只是这样徒劳搜下去，搜到天亮都未必有什么收获，此等大案马虎不得，要不卑职马上到请寺卿另派一位长官过来帮忙？卑职们心太粗，搜查证物时素来离不开长官的指点，蔺评事您的眼睛……”

&esp;&esp;言下之意，这一下午蔺承佑就没帮上什么忙。

&esp;&esp;绝圣和弃智偷偷看向蔺承佑。

&esp;&esp;蔺承佑倒是很平静：“你们先回大理寺，我在此处等你们回，至于要不要将此案交还给陈司直，明日再由张寺卿定夺吧。”

&esp;&esp;两位衙役松了口气：“也好，那卑职马上回禀寺卿。”

&esp;&esp;顺势看了看蔺承佑面前的小师弟，两人放心走了。

&esp;&esp;衙役走后，蔺承佑在原地枯坐。

&esp;&esp;绝圣和弃智胸口堵得慌。从前师兄查案时由来是机警如神，何时被人当作过累赘。

&esp;&esp;“师兄。”绝圣闷闷道，“我和弃智的眼神准保比那两位大哥要好，我们帮你搜查证物。”

&esp;&esp;蔺承佑依旧沉默。

&esp;&esp;过片刻，许是为了宽慰师弟，又或是觉得此案迷雾重重，他松开眉头，重新振作精神：“也好，进去试试吧。”

&esp;&esp;说着将俊奴拴在门口，随绝圣和弃智入内。

&esp;&esp;为了照顾蔺承佑，绝圣和弃智走得极慢，每走几步，蔺承佑就会停下脚步听一听。

&esp;&esp;“看看草丛和花枝底下。”

&esp;&esp;“石缝和墙角也别漏过。”

&esp;&esp;“水缸的缸壁可有奇怪的记号？”

&esp;&esp;这样一寸寸找下来，足足花了大半个时辰才走到外屋。

&esp;&esp;刘翁是在里屋被人谋害的，案发时房中四壁都溅满了血，三人进屋时够小心了，弃智却突然发出一声惊呼：“绝圣，小心。”

&esp;&esp;绝圣吓得一动不敢动，用灯笼一照，原来自己的衣袖险些拂到门框，门框上有个血手印，虽然已经干涸，但一不小心可能被擦碰，绝圣庆幸地收回手，一回头，险些又嚷出来，就见蔺承佑踩在一个奇怪的印子上，那印子只有一个浅浅的残迹，不用灯笼仔细照看不出来，方才离得有点远，也没顾得上提醒蔺承佑。

&esp;&esp;两人屏住呼吸，师兄恍若未觉，就那样立在原地静等着他们下一步的指引，他们现在是师兄的眼睛，师兄全盘信赖他们，但即便再谨慎再小心，也会有照管不到的地方。

&esp;&esp;先前还对那两个衙役大哥不满，现在总算明白他们为何宁肯得罪师兄也要回大理寺请人了。一个瞎子，稍有不慎就会破坏现场。

&esp;&esp;“怎么了？”蔺承佑察觉有异。

&esp;&esp;绝圣弃智心里更得难受：“师兄……你脚下有个印子。”

&esp;&esp;蔺承佑滞了滞。

&esp;&esp;过了好一会，他勉强开腔：“把印子形状拓下来，我们走吧。”

&esp;&esp;出来时，空气里有一种窒人的消沉感。

&esp;&esp;碰巧那两名衙役带着陈司直赶来了，陈司直小心翼翼近前：“有劳蔺评事了，天晚了，蔺评事办案多有不便，此地暂且先交给我们吧。张寺卿急等着陈某写案呈，陈某若查到了什么，改日一定去成王府请教世子。”

&esp;&esp;蔺承佑摸索着弯腰，一言不发牵起俊奴的项绳，起身时笑了笑：“也行，查到什么回头再找我。”

&esp;&esp;说着便越过几人，径自往巷外走去，脚步迈得又快又大，再也没回过头。

&esp;&esp;绝圣弃智望着师兄的背影，那是一种极为落寞的状态，咫尺外就让人心酸。

&esp;&esp;听宽奴说，师兄一听说有棘手的案子便兴冲冲出了门，那样意气风发，说明对自己的办案能力依旧满怀信心，不料非但没能帮上忙，还被同僚——

&esp;&esp;经过今晚的事，他们才体验到眼盲的处境有多难堪。没了眼睛，师兄就像被生生折断双翅的苍鹰……

&esp;&esp;这时蔺承佑因为迈步太急，不小心绊了一下。

&esp;&esp;绝圣弃智难过极了，忙上前搀扶，忽觉巷中有鬼影掠过，蔺承佑用胳膊挡开绝圣的手，侧耳听了听。

&esp;&esp;弃智赶忙捏决燃符：“像是冤魂。”

&esp;&esp;“看来不只一位受害者。”默了一晌，蔺承佑道，“凶手残暴异常，刘翁的头颅到现在没找到，来都来了，我们还是在附近转一转吧。”

&esp;&esp;绝圣弃智眼圈一红，不敢再回去破坏证物，却还是放不下案子。

&esp;&esp;三人正要往前走时，忽听暗处的角落里传来叮铃铃的怪声。

&esp;&esp;绝圣弃智愕了愕，这声音怎么那样像——

&esp;&esp;不对，这绝不可能，玄音铃只能由活人佩戴，滕娘子上回“身死”时，玄音铃论理就从她的腕子上脱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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