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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对了。”
&esp;&esp;施黛心情很好,右手探进袖口,再出来,手里居然又握了个同样鼓鼓囊囊的红包。
&esp;&esp;她的声音和动作一并落下来,笑着开口的同时,已将红色纸封递到江白砚身前:“这是给江公子的。”
&esp;&esp;施云声睁大双眼。
&esp;&esp;凭什么他也有红包?
&esp;&esp;眼睫不自觉一颤,江白砚凝神看她,轻声笑笑:“施小姐,我不缺钱。”
&esp;&esp;“红包的重点不是银钱。”
&esp;&esp;施黛一本正经道:“这是新年的好彩头,收下会有好运气。”
&esp;&esp;好运气。
&esp;&esp;江白砚暗暗轻哂。
&esp;&esp;他此生从没得过什么好运气,在污泥里沉湎久了,对恶意、苦厄与折辱习以为常。
&esp;&esp;他不信命,更不会去奢求虚无缥缈的气运,世上唯一能倚仗的,只有手中剑,以及自己这具残破身体。
&esp;&esp;“可我记得,”眼尾含出浅笑,江白砚答得心不在焉,“施小姐说过,这是长辈给予后辈的赠礼。”
&esp;&esp;含义不言而喻。
&esp;&esp;他与施黛年纪相仿,属于同辈,一旦接过这红包,就是被占了辈分上的便宜,于情于理不合规矩。
&esp;&esp;这是拒绝的意思。
&esp;&esp;被当面婉拒,大多数人许会觉得尴尬,施黛却是眸光一动,露出个明丽坦然的笑:
&esp;&esp;“这不是长辈给晚辈的红包。嗯……要说的话,是我独独送给江公子的祝愿。”
&esp;&esp;江白砚微怔抬眸,恰见她一双噙笑的黑瞳,映着烟火,像繁星落进清泉。
&esp;&esp;当初给施云声准备红包时,施黛顺势想到江白砚。
&esp;&esp;他和施云声很像,年少孤苦,漂泊无依,江家惨遭灭门后,江白砚应该再没收过红包。
&esp;&esp;自江白砚来长安,孟轲与施敬承对他极为器重,多有照料。
&esp;&esp;可无论什么时候,哪怕与他们一大家子人待在一起,江白砚眼中很少有过真正的欢愉笑意。
&esp;&esp;像一捧清寂的雪,融不进世间的烟火气中来。
&esp;&esp;之所以给他准备一份红包,是知晓江白砚踽踽独行太久,想让他开心些——
&esp;&esp;这种话施黛当然不可能告诉他,提起别人旧日的伤疤,只会让对方觉得受到同情,更加难受罢了。
&esp;&esp;“我们今后一起捉妖,要多多仰仗江公子。”
&esp;&esp;施黛把红包在他眼前晃了晃:“我还等着你大杀四方,带我在镇厄司一路升迁呢。”
&esp;&esp;江白砚搞不懂她。
&esp;&esp;瞧了眼被她握在手里的绯色纸封,他心中纳罕,蹙眉出声:“施小姐,对旁人也是如此?”
&esp;&esp;怎么会!
&esp;&esp;用力攥紧红包,施黛面露痛色:“使不得使不得。今晚已经给出去所有的私房钱,我没钱再分给别人了。”
&esp;&esp;尤其是施云声的那份,九个红包下去,她的小金库立马见了底。
&esp;&esp;散财童子谁爱当谁当,她没有闲工夫去想更多旁人,顾好自己身边的几个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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