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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第1页）

&esp;&esp;不知何时偷偷跟在她身后进屋的施云声：……

&esp;&esp;施云声嘴角一挑，语调讥诮：“小孩子最好不要看什么？你被吓到的样子？”

&esp;&esp;他在狼群长大，没被寻回施府时，过的是茹毛饮血的日子，怎么可能害怕血肉。

&esp;&esp;只有施黛会将他看作小孩对待，嘘寒问暖还不够，连稍微血腥些的画面都不愿让他瞧见。

&esp;&esp;浓郁腥气扑面而来，施云声默不作声，看了看施黛发白的脸。

&esp;&esp;她显然很不适应这种味道，蹙眉捂着鼻子。

&esp;&esp;麻烦。

&esp;&esp;沉默一会儿，小孩沉着一张脸，抬手于半空轻轻扇动，带来几缕清爽微风。

&esp;&esp;仿佛只是他自己觉得太腥，一边扇风，一边小声冷哼：“难闻。”

&esp;&esp;哪有狼族不习惯血腥气的。

&esp;&esp;施黛刹那了然，抿唇笑笑，往他身旁凑了凑。

&esp;&esp;卧房狭窄，空间被腥气填满，如同发酵的罐头。

&esp;&esp;一具男性尸身横躺于地面，皮肤被一刀刀反复割开，右手似被野兽啃咬过，掌心消失无踪。

&esp;&esp;死者名为陈书之，今年四十有五。

&esp;&esp;都说术业有专攻，阎清欢今夜战战兢兢这么久，面对这具堪称狰狞的残尸，竟渐渐放松下来。

&esp;&esp;“淡紫云雾状小块尸斑，尚未有铜钱大小……”

&esp;&esp;将狐皮大氅脱下，阎清欢毫不在意地面污血，小心翻动尸首：“此人遇害约莫半个时辰。”

&esp;&esp;“半个时辰？”

&esp;&esp;施黛：“我们从镇厄司动身前往昌乐坊，恰好是半个时辰之前。”

&esp;&esp;他们之所以赶到昌乐坊，是有人来镇厄司报官，声称在芙蓉园见到了新的志怪故事。

&esp;&esp;想必在那时，凶手已经对死者下手了。

&esp;&esp;“伤口出血极多，喷射状。”

&esp;&esp;阎清欢垂首，借着烛火，端详尸体上的数道血痕：“血口边缘收缩，是生前形成的伤势——此人活着的时候，就被一刀刀割破血肉了。”

&esp;&esp;临死之前，这人受过难以想象的折磨。

&esp;&esp;前胸、脊背、手臂、大腿，每一处肌体皆被锐物切割，宛如凌迟。

&esp;&esp;阎清欢学医多年，对尸身枯骨屡见不鲜。无论瞧上去有多瘆人，不过一滩血肉罢了，不像活人和厉鬼，能眨眼间要他小命。

&esp;&esp;“脖子上有条勒痕，色泽深红，乃死前所致。至于手脚和小腹的撕扯伤……”

&esp;&esp;阎清欢道：“应该是他死后，被妖鬼分食形成的。”

&esp;&esp;“什么仇什么怨啊。”

&esp;&esp;一名镇厄司同僚双手环抱，轻嘶一声：“生前千刀万剐，死后还要被妖邪啃食。”

&esp;&esp;“昨日永庆坊中，尸体同样凄惨。”

&esp;&esp;江白砚道：“凶手将死者折磨至遍体鳞伤，并剥下他的皮。”

&esp;&esp;虐待死者，说明积怨已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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