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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可仅存的理智制止了陶风澈的冲动之举。联想到那杳无音讯的十年光阴,这其实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一别经年,他凭什么笃定随月生还会跟他无话不谈?
&esp;&esp;……更何况不管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随月生都依然是那个充斥着谜团的随月生,他从未想过要把自己的一切经历对陶风澈和盘托出。
&esp;&esp;陶风澈还没有被嫉妒冲昏头,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一点。
&esp;&esp;心脏像是被一根细小却尖锐的银针捅了个对穿,伤口不大,但却足够疼痛,扎得陶风澈整个人都喘不上来气,让他想蜷成一团缩进被窝,再将脑袋死死迈进枕头里,在柔软的丝绸上偷偷擦拭掉脸上的泪痕。
&esp;&esp;但这一切都只存在于陶风澈的想象之中。
&esp;&esp;现实中,他只是愣愣地待在原地,微微仰着头,在随月生看不见的地方执拗地盯着他的背影,既想开口去找他讨要一个答案,却又没有足够的勇气。
&esp;&esp;在知道答案前,他还能勉强自欺欺人,骗自己随月生不过是随便找了个理由来打发唐菀馨,或是那个被随月生暗恋着的幸运儿早已已婚有子,如今跟随月生天各一方,此生都不会再有交集,然后一头扎进幻想的沙砾组成的沙漠之中,像只怯懦的鸵鸟一样逃避现实。
&esp;&esp;但一旦他开口问了,随月生给了肯定的答复,告知他这个人真实存在,他也正准备去追他……那就全完了。
&esp;&esp;陶风澈想得出神,不知不觉中,随月生和唐菀馨的对话已经告一段落。随月生转过头来,与陶风澈的目光短暂交汇。
&esp;&esp;察觉到随月生视线的那一瞬,陶风澈迅速垂下眼,避开那让人无所遁形的注视,将那些嫉妒、挫败以及藏得极深的自卑掩盖住,又胡乱扯了个话题,试图将随月生的注意力从“他喜欢的人”身上扯开,以免他去思念那个让他嫉妒得发疯的宠儿。
&esp;&esp;“你开完家长会了?”
&esp;&esp;陶风澈发誓他努力过了,可声音听上去还是干巴巴的,像是在冷冻室里放了一年的黑面包,而且这句话也足够愚蠢。
&esp;&esp;还没等他急急忙忙地做些补救,随月生就已经微微扬了扬眉,戏谑道:“不然我还能是逃出来的吗?”
&esp;&esp;“呃,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陶风澈有些结结巴巴地开口,越着急脑袋就越乱,半天都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esp;&esp;随月生权当没看见他的语无伦次,对着他伸出手,又贴心地转移了话题:“我们现在直接回去?”
&esp;&esp;陶风澈如蒙大赦。
&esp;&esp;他当然可以自己从地上站起来,但他绝不会说出这么扫兴的话。他乖乖地将手放在了随月生的掌心,由着后者一个发力,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esp;&esp;随月生的手心一点都不软,掌心全是常年握枪留下的茧,摸上去硬硬的,不过好在陶风澈自己的手也没软到哪里去。双手交握的那一瞬间,陶风澈甚至因此而长出了口气——为自己不会咯到随月生的手,与此同时,喜悦混杂着幸福油然而生。
&esp;&esp;这甚至不能算是一个牵手,陶风澈刚一站稳,随月生便迅速撒开了手,动作之迅速甚至透着些避之不及的意味来。
&esp;&esp;陶风澈有些讪讪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现在还不行。”
&esp;&esp;“嗯?”随月生有些不解。
&esp;&esp;陶风澈解释道:“五点半才能出校门,现在还差了十几分钟。”
&esp;&esp;“那刚才……”
&esp;&esp;“唐菀馨骗你的。”陶风澈毫不留情地戳穿了oga的伪装。
&esp;&esp;随月生啼笑皆非。
&esp;&esp;他想说小澈你再这么耿直下去是不会有oga喜欢的,可又觉得这么冷着一张脸揭人短的陶风澈有些可爱,两种矛盾情绪互相冲突,他还没想好到底要说些什么,陶风澈就已经扭过头来,问了一声。
&esp;&esp;“怎么了?”
&esp;&esp;随月生这才意识到,他不知不觉将那声“小澈”叫出了口,且久久都没有说出下文。
&esp;&esp;他赶忙开口掩饰:“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去校门口等吗?”
&esp;&esp;“不,那太傻了……”忽然被叫到小名的陶风澈目光灼灼地看过来,却没想到会收到这么一个回答,他难掩失落,还没细想便脱口而出,“呃,你想去超市买个雪糕吃吗?”
&esp;&esp;话一出口陶风澈就懊恼得恨不得抽自己一顿——都入秋了还吃什么雪糕?!随月生又不是alpha,而且他本来体质就差……
&esp;&esp;他刚想开口将这个提议糊弄过去,却没料到随月生很爽快地点了点头。
&esp;&esp;“行啊,超市怎么走?”
&esp;&esp;“你刚才开家长会的那栋教学楼旁边就有个小卖部,但是里面东西挺难吃的,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们穿过篮球场往宿舍楼那边走走?”陶风澈补充道,“那边有个很大的超市。”
&esp;&esp;“行。”随月生颔首。
&esp;&esp;二人一前一后沿着篮球场的边缘往远处的宿舍楼走,场上挥洒汗水的汪源见陶风澈溜号,眼珠子一转便将手中的篮球丢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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