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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述笑：&ldo;就不许我有心事？&rdo;&ldo;你还能想什么，尽是些乌七八糟的。&rdo;韩院长说。&ldo;终身大事怎么能说乌七八糟？&rdo;韩述半开玩笑的说完，一会儿没听见父母搭腔，从饭碗里抬起头，才发现桌上另外两人不约而同都放下了筷子看着自己。看来他还是低估了这件事在老人心中的重要性。&ldo;宝贝，你又找到女朋友了？&rdo;韩述轻咳了一声，他说：&ldo;妈，能不能去掉那个&lso;又&rso;字。&rdo;&ldo;是谁啊？怎么样的？&rdo;孙谨龄问。&ldo;是谁？是我喜欢的人呗，至于长什么，就是长我喜欢那样。&rdo;以前孙谨龄也不是没那么问过，韩述的回答也总是千篇一律，可是那时他总说，&ldo;那是跟我结婚的人，长得像你儿媳妇一样&rdo;，这次他说他&ldo;喜欢&rdo;。孙谨龄与丈夫对望了一眼。&ldo;真的？那你得把那女孩子带回来让我们瞧瞧。&rdo;韩述连连摇头，&ldo;你们这副严阵以待的样子，我看了都怕，何况是她？&rdo;&ldo;胡闹！&rdo;韩院长责备道：&ldo;我跟你妈什么时候过分干涉过你感情方面的事，不过是想要你正正经经找个身家清白的人。&rdo;&ldo;我是正正经经的，可别人未必愿意跟我上门来。&rdo;孙谨龄一听便笑了，看着丈夫说：&ldo;想不到我们家小二也有啃不下来的骨头。&rdo;韩院长却没有笑，&ldo;对方姓什么，是做什么的？&rdo;&ldo;妈，您看我爸这是政审呢。&rdo;韩述避开韩院长太过直接的问题，转而向妈妈求助。&ldo;你爸那是关心你。&rdo;韩述说：&ldo;我知道你们会问什么，她做什么工作，多少岁，家里是干什么的……可是这些都是虚的。为什么不问她善不善良，聪不聪明，我跟她在一起快不快乐？&rdo;孙谨龄顺着儿子，&ldo;好吧，那你说她善不善良，聪不聪明，你们在一起快不快乐？&rdo;韩述放下筷子答的斩钉截铁，&ldo;当然！&rdo;继而又补充了一句，&ldo;至少我觉得很快乐。&rdo;&ldo;三分钟热度，只贪图眼前，那是也肤浅的快乐。&rdo;孙谨龄按住了丈夫的手，&ldo;你别把儿子想得那么不堪。韩述啊，你也别怪我们两个老的着急，你姐在国外生孩子，你爸嘴上不说，心里也是遗憾的，要是你能早一天定下来，有个孩子……&rdo;韩述漫不经心的接口：&ldo;要是有一天我真把孩子带到你们面前，你们可不许下一跳。&rdo;&ldo;你说什么？&rdo;见父母俱是一愣，韩述才自悔失言。一番试探下来，他心里益发没底，看来还是得走迂回政策，先把老头子放一边，说服妈妈再说。于是他&ldo;嘻嘻&rdo;一笑：&ldo;我是说，等你们退休了，我真把孩子扔给你们，妈，到时你没那么多手术，我爸也没那么多会议和应酬，就天天给我带孩子，可不许说烦。&rdo;他本是信口胡说，孙谨龄也一笑而过，没想到刚又端起碗的韩院长闻言，重重把筷子一放，&ldo;你也盘算着我退休，我退休对你又有什么好处？&rdo;韩院长莫明其妙的火气让韩述吃了一惊，不知就里，见妈妈不语，他也不敢吭声，低头扒着饭。餐桌上顿时沉寂了下来，谁也没再说话。等到韩院长放下筷子离桌，韩述才入蒙大赦，见妈妈收拾好碗筷走进厨房，赶紧跟了进去，抢着洗碗。孙谨龄打小宠爱儿子，韩述没做过什么家务，洗碗的次数寥寥无几。见他有模有样的戴上了洗碗手套，孙谨龄笑道：&ldo;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让你爸看到，非说你&lso;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rso;不可。&rdo;韩述心中正纳闷着，随即凑近孙谨龄，小声问：&ldo;妈，我也没说错什么吧，看老头子的模样，像被人踩了尾巴似的，到底哪不对了？&rdo;孙谨龄赶紧提醒道：&ldo;你可别在你爸面前提&lso;退休&rso;两个字了，前一阵上面来了风声，打算让你爸这个年龄段的提前退居二线，让更年轻一些的干部顶上，你爸心里不痛快。你也不是不知道，他一辈子要强，不肯服老，其实若不是真的老了，哪来那么多疑心，上头的文件还没正式下来，他的脾气倒先来了，稍不留心就触到他的痛处，以为别人都盼着他无权无势成&lso;废人&rso;的那一天。不止是你，就连我都碰了几次冷脸。男人和女人真的不一样，我整天想着，要是我退了，就一心一意伺候你们爷儿俩，你爸呢，越是到了临近退下来的时候，工作和应酬越是一天多过一天……&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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