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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第3页）

&esp;&esp;长孙有道神色冷冷的，“长安，真没想到十年过去了，你竟然变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哦，不对，你本就不是人，人与魔兽生下的孽障而已，早知道一剑杀不死你，我定然会多加几道咒法。”

&esp;&esp;倾城公主闻言神情大变，吃痛地抱住头，蹲在地上哀嚎了半天，似乎终于恢复了神智，呃，不对，她记起一切恢复神智貌似更可怕。

&esp;&esp;越人不解嘟囔道：“长安？”

&esp;&esp;顾惊鸿将她挡在身后，警惕地提防着桥上人，低声道：“倾城只是公主的封号，长安是她的本名。”

&esp;&esp;越人闻言一愣，如此想想，这位公主似乎更惨了。

&esp;&esp;范无救一剑架在灰衣道人的脖子上，破口大骂道：“长孙小儿，你这忘恩负义的混蛋！那是公主殿下，你青梅竹马的恋人！！你忘了自幼若没有公主殿下的照拂，你何以在无极道观出人头地！！！你就不怕我禀报陛下……”

&esp;&esp;长孙有道的手指轻轻在剑身上一弹，那剑顷刻便碎成了粉屑。

&esp;&esp;他讽刺道：“禀报什么？弑杀公主？你别忘了是陛下亲自宣布公主病逝的，还记得皇后娘娘是怎么死的吗？你觉得陛下会在乎一个半人半兽的女儿？”

&esp;&esp;“你你你……”

&esp;&esp;桥头上倾城公主再度站起时周身魔气大增，背后生出火红的双翼，面目狰狞，眸红如血，似鬼似魔，但绝不是人。

&esp;&esp;她悲愤吼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我做错了什么？就因为我无心，就因为我身上流淌着魔兽一族的血？”

&esp;&esp;男人淡漠道：“也不全是，杀你是我很早之前做的决定，只不过得知你不伦不类的身份后更恶心罢了。”

&esp;&esp;“你说什么？”

&esp;&esp;“世间情爱于大道有碍，所谓真情不过是迷人眼的业障，虚无缥缈之物罢了，因为你，导致我三年道法没有半分精进，我思前想后方决定效仿先贤——杀妻证道。如你所见，今日之我与仙途只有一步之遥。”

&esp;&esp;“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esp;&esp;她仰天狂笑，笑着笑着流下两行血泪，“你在意的终究只有你的道，那我算什么，你我十年算什么？”

&esp;&esp;灰衣道人的拂尘化为一柄利剑，他身影极快地朝桥上人袭去，几乎只是一眨眼，那柄长剑再度穿心而过，干净利落，狠绝果断。

&esp;&esp;离飞升成仙只有一步的人当真实力可怕得紧！

&esp;&esp;长剑再度变回拂尘，轻飘飘地落在灰衣道人的臂肘处，他背对着女子，冷漠答道：“黄粱一梦，过眼云烟。”

&esp;&esp;啪的一声，公主手中的琉璃灯掉落在地上，灯芯灼灼的火焰灭了，倾城终究没等来那个愿意陪她一世长安的人。

&esp;&esp;她苦涩一笑，捂住心口，那里明明无心，却疼得厉害，低吟道：“长安笑，长安笑，思君不见使人老……”

&esp;&esp;鬼街的幻境彻底破了，于归桥消失无踪，只剩下一片砖石铺得整整齐齐的街道，但众人知道那下面埋了一个痴心女子的尸骨。

&esp;&esp;长孙有道看向顾惊鸿和小鸡仔师兄，“回道观。”

&esp;&esp;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看，依旧恭敬俯首道：“是。”

&esp;&esp;长孙有道与白衣擦肩而过时，冷峻地嘱咐道：“惊鸿，你要记住凡是阻你大道之人，不管有罪无罪，都该死。”

&esp;&esp;说完，他冷冷扫了躲在白衣身后的越人一眼，那如视死物的眼神让越人极不舒服。

&esp;&esp;白衣微微皱眉，保持拱手行礼的姿势，虽然未言，却略微侧身，挡住了长孙有道看向越人的视线。

&esp;&esp;长孙有道目光一暗，拂袖而走。

&esp;&esp;“观主”，这次反倒是越人极为大胆地叫住了他，不怕死地道：“你真心喜欢过她吗？”

&esp;&esp;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

&esp;&esp;越人问的声音极大，几乎是吼出来的，连范无救都不由为她的小命捏了把汗，长孙有道可不是什么善茬，凌驾于众生之上惯了，虽然一心求道，但没半点慈悲心。

&esp;&esp;长孙有道脚步一顿，不由回头眯着眼瞧她，眸海中一片晦暗，复杂却无杀意。

&esp;&esp;良久后，他才不痛不痒地说了句，“那盏琉璃灯是我亲手做的。”

&esp;&esp;说完，大步离去。

&esp;&esp;不是从长安街随手的买的，是那自视清高的人亲手做的，雕坏了十几个才刻出一个满意的成品，两双手上划出几十道血淋淋的伤口，满心欢喜地捧给了一个粉衣罗裙的小姑娘。

&esp;&esp;越人闻言一怔，回望向不远处摔碎的那盏琉璃灯，它孤零零地躺在地上，仔细看还能辨出碎片上似乎刻着一句话——长安不见使人愁。

&esp;&esp;原来，长安不见使人愁啊！

&esp;&esp;越人笑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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