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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节（第2页）

&esp;&esp;斛筹交错之际，有士子拿出五石散，分给席间众人同用。

&esp;&esp;许翎刚要伸手，却被卫姌阻拦下来，悄悄拉到一旁道：“这是什么东西你也敢碰。”

&esp;&esp;许翎道：“都说是仙人药散，吃了如神仙自在，我曾尝过一回，仿佛生了无穷尽的力气，所思所想也更通透。”

&esp;&esp;卫姌劝道：“古来炼丹饵药的不在少数，可有谁成了神仙若真有神仙之法，也不会人人皆有，神仙岂有这般容易的”

&esp;&esp;许翎想了想，觉得最后这两句还真有些道理。

&esp;&esp;席间也有几人并未服用五石散，过了片刻，药散起效，一群人放浪形骸，无所顾忌，场面极其混乱。

&esp;&esp;许翎见了也暗自咋舌，道：“上次我吃了一点，醒来时完全不知做了什么，难道也是如此”他瞧见一平日斯文的士子，扯开衣襟狂奔，癫狂若疯，顿时有些后怕。

&esp;&esp;卫姌与许翎离开宴席，路上卫姌仍不放心，和许翎说五石散的弊端，“五石散激发人体精气，才会有飘飘欲仙之感，但肉体凡胎到底不是真神仙，精气有限，等有一日被药性耗完了，身如败絮，就彻底垮了。”

&esp;&esp;许翎沉思不语，又道：“依玉度的意思，这五石散倒是个害人的东西，糟了，我前不久刚认识的两个朋友，与我一起在陈师处学玄，近日也开始服用五石散，我该去好好劝一劝。”

&esp;&esp;卫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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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一七零章惊

&esp;&esp;可惜近些年士子炼丹求仙的不在少数，服用五石散越来越盛行，时日长了瘾性极大。如今认识到这一点的人太少，卫姌回家给江夏及豫章写了几封书信，阐述饵药之害。

&esp;&esp;过了几日，天气越发炎热，卫姌拿了公文信件走过庭院，在树冠荫蔽下歇了一下，听见路过的宫婢正在谈论上清真人，说他道法高深，又擅炼丹。

&esp;&esp;听见炼丹，卫姌不禁眼皮一跳，等来到前殿西侧，内侍要去通传，又提醒她道：“殿下正在听上清真人讲经。”

&esp;&esp;卫姌点头，表示知道了，便在殿前等待。

&esp;&esp;不一会儿，内侍就喊她进去。卫姌往里走，前方正好有个身着紫衣道袍的男子缓步走出，一路内侍都躬身相送，此人蓄着一把美髯，细长眉眼，一副出尘高人之相。

&esp;&esp;卫姌多看了他两眼，心想这就是那个上清真人。

&esp;&esp;她一路进了西堂，角落鎏金银龟香炉里点着香，白烟袅袅而起，清香怡人。司马邳手里拿着一卷《老子想尔注》，正低头看着。

&esp;&esp;卫姌将公文奉上，抬头看见旁边几子上摆着个木匣，贴着一张黄纸符箓，一看就不是司马邳平常所用物件，应该是道观所赠。

&esp;&esp;她心下一咯噔，立时想起来前世司马邳正是修习断谷，服用丹药后中毒而亡。之前她也留心过，见司马邳没有修行饵药的念头，还觉得奇怪，今日见上清真人出现，隐隐便生出个念头，莫非司马邳日后的中毒，全是因今日而起

&esp;&esp;司马邳放下经文，就见卫姌盯着木匣眼睛都不转一下。

&esp;&esp;“瞧什么”

&esp;&esp;卫姌道：“殿下，这可是上清真人所赠”

&esp;&esp;司马邳笑了下，“你也知上清之名”

&esp;&esp;卫姌摇头道：“今日才知，不知真人送了殿下什么好东西”

&esp;&esp;司马邳见她双眸清亮，神色好奇，嘴角微勾，干脆撕开符箓，打开匣子，让她看个清楚。匣中整整齐齐放着十枚金丹，不知是什么炼制而成，药丸泛着暗金色，颇为不凡。

&esp;&esp;卫姌微叹，心中纠结，前世司马邳继位仅五年就英年早逝，诱因就在眼前。她瞄了司马邳一眼，道，“这药看着古怪，如金石般，不知有什么效用”

&esp;&esp;司马邳听上清说了一个多时辰的经文，正觉得有些头胀，和卫姌说话感觉轻松畅快，他按了按额角，道：“外面那些神仙药散你应该知道。”说着他扫了一眼过来，嘴角微勾，“我可听说筵席上不少士族子弟都服用。”

&esp;&esp;“殿下说的是五石散吧，前几日我刚见人服用过，癫狂可怖，不像神仙倒像疯魔。”卫姌趁机赶紧进言。

&esp;&esp;司马邳道：“寻常五石散有掺有杂物，炼制不足，服用之后是会有些异状。”

&esp;&esp;卫姌轻轻叹口气，又道：“这两日我还发现，服用五石散时日久了，人会变丑。”

&esp;&esp;司马邳一怔，“胡说什么。”

&esp;&esp;卫姌用变丑吓退过许翎，便在司马邳这里如法炮制，绘声绘色讲了一遍学堂中几个士子的模样。

&esp;&esp;司马邳见她说的极认真，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轻咳一声道：“或许这些人原就丑。”

&esp;&esp;卫姌摆手道：“殿下可别轻视这些细微变化，身体发肤都可见体魄是否强健，那些服用五石散的人，短期内都觉得神明开朗，体魄变强，可时间长了，人反而虚弱，不服用药散还不如常人，如何能称为神仙药，殿下千万别轻信了。”

&esp;&esp;司马邳道：“莫非这上清真人得罪过你”

&esp;&esp;卫姌道：“我从未见过这位真人，谈何得罪，只是见其他士子服用五石散多了，忧心所致。”

&esp;&esp;司马邳这时哪还会听不出来她有意劝阻的意思，看了眼金丹，他合上将木匣推开，动作漫不经心，“上清亲手炼制的丹药与外间大不相同，原还想赏你几丸，既然你如此不喜就算了。”

&esp;&esp;卫姌心说幸好算了。但听口气，司马邳仍是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卫姌嘴都说干了，不知道还该怎么劝，她怔怔看着他，“殿下，入口之物最该小心，上清真人若真懂得连神仙药，怎么自己还没成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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