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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第2页）

&esp;&esp;入夜，一众人在无为和小道士的引导下，找到山里供猎人短居的木屋来休息。

&esp;&esp;就这样走了三天，第四天夜里却不像以前那么太平了。

&esp;&esp;汤豆被屋外的声音吵醒了好几次，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外面打架，纷乱的影子投在窗上，马被惊得胡乱嘶鸣，家将们一早就醒了，只是警觉地在外间静坐，注意着外面的响动。还好一会儿又安静下来。

&esp;&esp;第二天大家起来一看，外面有一片昨天还好好的树被什么撞断了，地上还有血迹。但系在外面的马却没有受伤，只有一匹，竟然活活地吓死了。

&esp;&esp;无为并不觉得奇怪，说是山里的野兽争地盘打架闹的：“有些灵性，是不会伤及其它的。再说它们也知道是我在这里。”

&esp;&esp;宋嫫觉得惊奇“它们还认得人的吗？”

&esp;&esp;无为说：“这一片已经是小明山深处，没有村舍。这里的畜牲大多认得观里的人。它们有什么纠葛，有时候还要到观里去评理的。师父得要给它们主持公道。我们自哪一辈起，观主就是身负着这样的责任。”

&esp;&esp;他身边的小道士说到这个也得意起来“日前师父进出山去了，它们每日都来看师父回来了没有。等师父回来，可忙了好几天，全是给它们来断案。什么两个熊母抢一个熊仔的之类。”

&esp;&esp;春夏觉得有趣，问：“那判给谁？”

&esp;&esp;“它们自己都分不清是谁的，师父怎么能知道。只好两边一起照顾。”

&esp;&esp;“那它们听吗？”

&esp;&esp;小道士肃声说：“不找也就罢了。但既然来找师父，那师父说了，它们就得听。这是山里的规矩。几百年来，向来如此。”

&esp;&esp;“它们怎么能听得懂人话呢？”春夏不解。

&esp;&esp;小道士说“观里用的颂言它们是都懂的。”

&esp;&esp;汤豆觉得颂言也就是指庞郎人的文字和语言。

&esp;&esp;正说着，队伍里的人远远就看到一只大白鹿站在小径上，静静看着这队队伍。

&esp;&esp;它高大而白洁，头上的角优美而壮丽，晨光落在身上，圣洁得不像凡间会有的。整队人都不由得停下来，也不敢说话惊扰它。

&esp;&esp;它向前走了几步，似乎在端详每个人，它身后有几个小脑袋从草丛里探出头，也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这些陌生人，有一只想挤出来，但被自己的兄弟姐妹用头别到后面去了。

&esp;&esp;仿佛是为了验证小道士的话，大鹿目光最后落定在无为和小道士身上。

&esp;&esp;无为说了一句什么，用的大约就是所谓的‘颂言’，大鹿微微垂角颔首像是回应，之后便转身带着自小鹿们钻回深草中离开了。

&esp;&esp;汤豆悄悄地结印看清，大鹿身上都蜷缩着庞郎人没有错，但小鹿身上却全都是人的意识体寄生着。

&esp;&esp;对方似乎对她的视线有所察觉，猛然停下来，回头看向她。见到到她被自己的动作惊到的样子，甚至还有些促狭地原地跺了跺前足。才又示意瞪着汤豆的小鹿上快跟自己，转身慢悠悠地走。

&esp;&esp;在鹿完全消失在草丛中之后，大家才算是松了口气，也因此对无为和小道士格外的尊敬起来，大约觉得，能与这些似仙兽一样有灵性的动物交流，是十分了不得的。

&esp;&esp;春夏好激动，问“你同它说了什么？”

&esp;&esp;无为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就是打个招呼。既然路上遇见了，要是当做看不见它走自己的路，未免也太失礼了些。”

&esp;&esp;宋嫫也不由得感叹：“它看上去像是很长寿。”鹿角已经长得非常惊人。

&esp;&esp;无为说：“听师父说，在师父刚入山的时候，就见过它了。观里的册子上，自太师父起，就有这只鹿的记载，确实是年纪已经不小。师父说，山里的生灵要比外面的长寿一些，但以它的年龄计算，估计也快了吧。今日见它，已不如月前健壮。消瘦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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