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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不明白。
&esp;&esp;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是他要遭受这些?
&esp;&esp;他明明已经很努力了,他明明已经拼尽了一切!他为了这个东西躺上了手术台,让麻药进入自己的身体,他像死了一样被人在手术台上翻过身,按着脖颈挨刀。
&esp;&esp;他做了所有自己能做了,忍受了所有自己能忍受和不能忍受的……但是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又要这样?
&esp;&esp;为什么他不能幸运一次,为什么他不能顺顺利利地拥有一个自己的腺体。为什么他不能没有顾虑地陪在喜欢的人身边,他曾经妄想过的,他现在已经得到的,为什么他不能紧紧捏在手里?
&esp;&esp;凭什么!
&esp;&esp;郁华死死咬着牙,浑身因疼痛和不甘剧烈地颤抖。硬痂下的腺体透出的逼人的麻痒刺激着濒临崩溃的神经,郁华牙关打颤,单薄的手背上青筋鼓起,硬生生扯断了绷带。
&esp;&esp;雪白的绷带断成几截,随着郁华的力道从脖颈上滑落,内里几层已经染上红色,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
&esp;&esp;郁华的指尖伸展又蜷曲,在空中紧绷出隐忍的弧度。在皮肉下溃烂的腺体却仍在叫嚣,无法形容痒意爬满了每一根神经。
&esp;&esp;僵在半空的手指终于落下,郁华疯狂地抓上腺体的位置。屈起的指尖在脖颈上用力地抓挠,硬痂在他的动作里脱落,原本就在渗血的皮肤轻而易举地被撕破裂开,早已聚集在皮层下的鲜血大股大股地涌出——
&esp;&esp;就像是成长到饱满烂熟的桃子,被虫蛀出一个小口后,整个果桃就迅速地溃败腐烂了。
&esp;&esp;“赛罗!”齐安提高声音叫了一句。
&esp;&esp;半堂课结束,体育导师放他们自由活动。赛罗转身,看见站在场地边缘的齐安。
&esp;&esp;齐安也在上体育课,但现在,上课时用到的运动器材已经收了起来,他手上只拿着一份看不清内容的文件。
&esp;&esp;赛罗的眼神在看见他手里的东西的时候,轻微地颤了颤。
&esp;&esp;他停在原地,直到齐安又叫他一声,赛罗才抹了把脸,大步走到齐安面前。
&esp;&esp;“你要的东西。”刚被托付这件事时的震惊已经在这两日的调查里平复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得知真相后的难以置信。
&esp;&esp;齐安心情复杂,不知道该怎么表述才合适,干脆什么都不多说,只是把文件递给赛罗,让他自己看。
&esp;&esp;郁华的名字,身份,在w区的蓝海高中都不是秘密。
&esp;&esp;知道他有背景的人不少,齐安在做交换生期间就有简单听闻,还曾和赛罗分享过,只是说到一半就被打断了。
&esp;&esp;白底黑字,真相在面前摊开,一句句话映入赛罗眼底,将他脑海中两个有着几乎一模一样脸孔的oga和beta缝合成一个人。同样的名字,同样的身世,怯懦和可爱、软弱和固执,截然不同的两种印象交织,被真相扣在同一个人身上。
&esp;&esp;他是郁华。
&esp;&esp;他们早就见过、认识,
&esp;&esp;……他是个beta。
&esp;&esp;赛罗曾经和赛西尔说过:这已经是最好的可能。
&esp;&esp;郁华是个腺体发育残疾的oga,这已经是最好了。
&esp;&esp;他在夜灯下翻开一个又一个病例,当然不止是看到了oga的腺体手术。
&esp;&esp;还有被他隐瞒的,他不愿意去深思的,和郁华身上的种种细节都更符合的——关于无腺体者的人造腺体移植。
&esp;&esp;赛罗忽视所有疑点,强迫自己去相信他想要的那种可能。
&esp;&esp;……也许郁华也是一样的,他有机会做得更好,但他没有选择抹去自己的名字、改头换脸,或许也只是想赌一个自己想要的可能。
&esp;&esp;一个他喜欢的alpha,在知道他是beta后还愿意和他在一起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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