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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澡的时候感觉到嘴唇上的疼痛,被人看见真以为是打了一场,风展诺摇头失笑,吵架也好,做爱也好,每次事后他都很放松,可能这就是他始终放不下那个男人的原因。洗完澡出来,吃的已经送到了,“这个时间还能这么快速,果然是贵宾,他们一点都不敢怠慢你,唔……味道不错,就是量少了点。”他用手拿起一块金枪鱼。文火盹出的口感,淋着酱汁,有西红柿、苹果和罗勒叶的芬芳,他舔了舔手指,腰上围着浴巾,但水珠还在不断往下掉,费斯顿打开暖气,“把身上擦干,记得给我留点。”扔给他一件浴袍,费斯顿经过风展诺身边的时候凑近,把他嘴角的酱汁一起舔掉了,“确实还不错,叫下面再弄一份上来。”“你和我在这里半夜叫吃的,他们不会把这件事也汇报给你的家人吧?”看着费斯顿走向浴室,风展诺又尝了尝另一份羊排,吃的东西其实不少。“该知道的现在都知道了。”费斯顿回去将要面对不少问题,但这件事上风展诺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听见浴室里的水声,他拿起电话,又要了一份煎三文鱼。决定好方向,达成共识,这个过程真正提到正事的话不过几句,接下来就等贝利维亚做出决定了,他们似乎谁都没想过她会拒绝那个诱感,在成为事实之前,他们早就料到结局,也就顺便商定好了接下去该怎么做。这种默契是从一开始就有的,所以他们才喜欢在遇到事情的时候合作的是对方,即使是争执,也很快会权衙利弊,做出正确的判断,假如他们能对自己的感情更理智些,或许会连争执都免了。但谁又能控制得了自己的感情呢,用完晚餐躺在床上的时候,风展诺这么想,翻过身,对上费斯顿睁开的眼睛,灰色的眼珠在暗处像是纯黑的,他伸出手搂住他,又闭上了眼,蹭了蹭他的鼻尖,“睡觉。”是的,他们都需要休息,来等待贝利维亚那一方的反应,而她没有让他们等待太久,几天后,她就亲自出现了,但她带来的不全是好消息。密谋白色长绒地毯,暗红色的丝绒窗帘,墙纸上的蓝灰色花纹参杂着些许淡金,这间奢华的大套房里现在已经整理干净,坐着他们的客人。“你们这几天都在这里?”贝利维亚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么问,她纯粹只是好奇,暗自猜测难道这就是男人之间的爱情,眼神在风展诺的嘴角上转圈。“不好吗,方便和你谈话,你看,你一次就能把我们两个都找齐。”风展诺说话的时候还会牵动嘴唇上的伤口,这一口实在不浅,瞥了费斯顿一眼,他脖子上的伤应该也不怎么好受。“这次来找我们,代表你已经有了决定。”费斯顿没有催促她开口,走到风展诺身旁递给他一杯红酒,那是昨天的,还没有唱完,给贝利维亚的是牛奶。接过酒杯的时候嘴角被费斯顿的手指碰了碰,风展诺知道这不含挑逗意味,但心里还是骚动起来,把费斯顿拉到沙发上一起坐下。这几天他一直留在费斯顿住的酒店房间里,在贝利维亚到来之前,朱迪打来过电话,要让一个人完全替代另一个人的身份,尤其那个身份还是贵族,这不是简单的事。朱迪那里还需要点时间,而他现在还是冒牌顶替的温特雷斯男爵,旁边的是“竞争者”,面前的小姐是他的“目标”,要别人来看的话,这三个人的关系应该是这样。“你这次多带了两名保镖。”贝利维亚还没开口,风展诺用空酒杯指了指门口,和他悠闲的靠在沙发上的姿势不同,他的目光有特别的含义。贝利维亚闻言微怒的视线看向大门,随即无奈的叹气,“是布卢森,他告诉祖父我可能遇到暗杀,从我们上次见面之后就一直有人跟着我,还有几个人在酒店外面的楼下。”“摩纳哥警察查不到任何事,那是职业杀手干的,不会留下痕迹给们搜查,就算查,最多也只能查到杀手,查不到幕后主使。”费斯顿是这方面的权威,不管是在美国还是在这里,案件没什么区别。风展诺好笑的听着他在别人面前谈论杀手,想到自己这个正牌杀手就坐在旁边,但贝利维亚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不禁有种荒谬的感觉。“他们不是冲着你来的,你可以不用担心,贝利维亚小姐,不过依我看你的保镖不只是保护你的安全这么简单吧。”亲切的微笑,令人放松,面前的男人又变得像一开始认识的“麦克罗”,这位身份不明的冒牌男爵,贝利维亚无法否认他的魅力,而且他那么聪明。“对不起,我有些害怕,所以……所以找人商量,没想到她会告诉布卢森,布卢森又告诉了我祖父,听说他很生气。”看见贝利维亚一脸追悔莫及,又听明白她的意思,风展诺忍不住挑眉,“所以,你是在说你把要逃婚的事告诉了别人?”虽然没有其他的职责,但他的疑问还是让她觉得自己像个白痴,贝利维亚低下头,拼命捏着自己的随身小包,脸上发烫,“我知道这很蠢,可是我没有任何人可以商量,我只告诉了我的好朋友丽萨,但我没想到她是——”“布卢森的眼线,兰尼埃三世让他找来监视你的人。”费斯顿在她惊讶疑感的注视下笑了笑,“这不难猜。”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了,“假如你是我的手下,我会用最严厉的方式来惩罚你让你记住这次教训,甚至会被开除,但你不是我的手下,而且事实上你是位公主,我无权指责你什么,你也不用觉得懊悔,这是你自己的事。”费斯顿没有疾言厉色,但这比任何话都让人受到打击,贝利维亚着急的站起来,“我没想到她是布卢森派来的人,安东尼的事我连丽萨都是保密的,但这次我说漏了嘴,我告诉她我不想和陌生人结婚,我想要和自由,我……我真是个笨蛋!”尽管在人前维持着淑女名媛的形象,但她其实和普通女孩子一样,也向往爱情,向往自己的幸福,而不是一切被人安排好,成为一个傀偶。“她是我们的王牌,情况有点糟糕,但还不算最糟。”贝利维亚在对面的沙发上痛哭,风展诺偏过头低声的说,“你说的对她不是你的手下,所以你能不能注意点语气,至少别把她说哭了。”“很抱歉我没有你那么体贴,温室里的花朵就是这么培养出来的,要想独立生存,她就要有面对现实的勇气。”费斯顿在某些方面非常严格。看见女人哭泣,多数时候风展诺会安慰一番,但现在不是那种情形,贝利维亚在责怪自己,等她哭完了,抬起红肿的眼,发现对面两个男人正看着她,她不好意思的抽出纸巾擦干眼泪。“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你们这里我就很容易失控,对其他人我只能装成他们想要的样子,也许是对你们不用,所以……”名媛的气质算是毁了,她不再解释,心不在焉的卷弄手里的纸巾,抬起头小心的襄视两个男人的表情,“现在还有办法吗?我已经和安东尼联络过了,他愿意带我走,可是——”她的话再次被打断了,“小姐,以后请你说话一次说完行吗?”风展诺忍不住摇头,或许这就是他乐意接近贝利维亚的原因,她完全不具威胁,单纯的让人无力,“安东尼的运气不错,但我也同情他。”听见他的打趣,贝利维亚明白过来,却不生气,自嘲的叹息,“长到二十多岁,才发现身边的朋友都不是自己结交来的,甚至要开始怀疑有多少事是真的,这能怪我吗,换了你在这种生长环境又会怎么样呢?”他的生长环境吗,“噢,贝利维亚小姐,我敢说你不会想和我调换的。”发出一声轻笑,风展诺不再说话了,拿过费斯顿手里没喝完的红酒,漫不经心的摆弄着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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