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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昨天晚上他好说歹说让黑羽躺回床上，但他能从这个人眼里看出深深的不信任和惶恐。

&esp;&esp;他也责备了九万，如果九万不把枪拔出来，他们还有继续说谎并圆谎的可能。但拿枪指着黑羽，无异于亮出了敌对的身份。

&esp;&esp;当然，让北风有些控制不住脾气的，还有黑石的那一句“不重要”。

&esp;&esp;白板的过世让北风憋着一口气，他确实需要找到一个宣泄口，而黑石赶巧不巧，就成了靶子。

&esp;&esp;他深吸两口气，努力地收回自己的失态，但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怎么缓和气氛，干脆把电话挂断。

&esp;&esp;北风站在病房门前，朝前走了两步，透过小小的玻璃窗看里面。

&esp;&esp;此刻黑羽正蜷缩着身子，背对门口侧躺。他的管子已经从身上拔掉了，病号服上的竖条纹让他显得更加瘦削。

&esp;&esp;北风咬了咬牙关。

&esp;&esp;也许九万是对的，黑石已经被蛇老板腐蚀得太严重了，他已经算不上是个军人。

&esp;&esp;电梯发出了“叮”的脆响，九万从走廊的尽头靠近。

&esp;&esp;北风扭头朝九万看去，只见他左手提着两个盒饭，朝北风扬了扬。

&esp;&esp;“他们呢，母子俩的买了吗？”北风一边接过盒饭，一边问道。

&esp;&esp;“买了。”九万把盒饭打开，闻到香味，胃突然就翻腾起来。

&esp;&esp;“情况怎么样？”北风盯着上面盖着的炒蛋，没开动，瞥了九万一眼。

&esp;&esp;九万掏出酒壶拧开，给北风递过去，“就那样吧。”

&esp;&esp;北风默默地点点头，他不爱喝酒，但大概是没地方抽烟，于是他还是接过酒壶，狠狠地灌了一口。

&esp;&esp;

&esp;&esp;那一天黑石握着突然挂断的电话，差一点就有直接把它砸烂的冲动。

&esp;&esp;他过得很憋屈，非常憋屈。他当下内心十分痛苦，但似乎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他理所当承受的。

&esp;&esp;蛇老板的命令，黑羽的执着，北风和九万的瞧不起，还有那个十分碍眼的犬牙的存在——这一切就像不停朝他压来的手，将他越压越小，越来越透不过气。

&esp;&esp;他确实算不上一个忠诚的人，但他对老蛇从未有过反水之心。

&esp;&esp;他非常清楚对方身边的人不把他放在眼里，但蛇老板也不停地安慰——我喜欢你就行了，我说了算。

&esp;&esp;是的，老蛇说了算，什么都是老蛇说了算。

&esp;&esp;可是除此之外他能做什么，去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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