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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第2页）

&esp;&esp;陈兮上前，刚想开口说“你手受伤了”，顺便自我介绍一下，结果她才走两步，就见方岳盯着她道：“别过来！”

&esp;&esp;不是公鸭嗓，他的声音磁性干净。

&esp;&esp;原来他并不像神情看起来那样淡漠，他语气中的愠怒不加掩饰，不知是不是错觉，陈兮甚至听出几分针对她的嫌恶。

&esp;&esp;她初来乍到，也没得罪人吧？

&esp;&esp;陈兮定住不动。

&esp;&esp;方岳无视闯入的陌生人，自顾自走到茶几边，弯腰拎起只垃圾桶，回到原来位置，他半跪下去将瓷片一块块捡了，速度不紧不慢，他全程低垂着头，瓷片清脆的碰撞声是偌大空间里唯一的声响。

&esp;&esp;捡完瓷片，方岳就近去厨房冲洗了一下双手，回到客厅后，他又从电视机旁的立柜抽屉里翻出一只医药箱，自己给左手伤口涂了碘伏，缠好纱布，他低头咬住一头，完成打结，又慢条斯理将用过的东西整理好，把医药箱放回原位。

&esp;&esp;方岳在上楼前终于侧目看向陈兮，愠怒似乎已经在清扫和疗伤的过程中自我平息，但还有少许残留。他开口提醒：“以后离我远点。”

&esp;&esp;情绪起伏听起来不大，但陈兮现在确定方岳对她的嫌恶不是她的错觉，她嘴巴比脑袋快，脱口而出：“多远算远点？”

&esp;&esp;方岳上楼的身形顿住，慢慢侧身，正眼看她。

&esp;&esp;说都说了，陈兮眨眨眼，索性虚心求教：“有具体范围吗？”

&esp;&esp;话语中的故意成分同他的嫌恶一样不加掩饰。

&esp;&esp;方岳正经打量她，也正经给出回答：“现在的距离。”

&esp;&esp;从楼梯口到陈兮所在的位置，陈兮预估有十米，她点点头：“好嘞！”

&esp;&esp;方岳：“……”

&esp;&esp;客厅顶上中空设计，二楼看楼下一览无余，方岳走到二楼，在玻璃护栏边往楼下看，陈兮没在原地站着，她东张西望一番，后退到了更远的大门口。

&esp;&esp;大门一直没关，她背着书包，靠在了门外。方岳静立几秒，才插兜走回自己卧室。

&esp;&esp;楼梯间里没有声音传出，陈兮不知道方老板去了哪里，多久才回，她贴门口站着，能蹭到屋里的暖气，一点都不冷。

&esp;&esp;但她不知道暖气这样流失会费多少钱，蹭了一会儿，她把大门轻轻碰上，没关实，只是蹭不到暖气了，陈兮把双手缩进袖子里。

&esp;&esp;棉服袖子已经起絮，她百无聊赖地扒拉絮线玩儿，站久了费腿，她又蹲了一会儿。

&esp;&esp;就这样蹲蹲站站，陈兮估摸过了快一个小时，终于把方老板等了回来。

&esp;&esp;方老板是独自回来的，方茉义愤填膺地差点就要徒手弑父，方老板不敢凶女儿，又总觉得自己脖子凉飕飕的，方茉叫嚷着要跟她妈过，她妈现在住在方茉舅家，方老板只能硬着头皮开车将方茉送过去。

&esp;&esp;方舅舅不在家，方舅妈下楼接人的时候对着方老板一顿阴阳怪气，方老板没底气回嘴，直到方舅妈阴得太上头，口不择言了一句：“方岳也真不是个东西，好好的孩子就是被你给教坏了，现在跟你一个德性，他这么对他妈，小心天打雷劈！”

&esp;&esp;方老板听训到这里就不乐意了，正要梗脖子，方茉先他一步护短：“舅妈！”

&esp;&esp;方舅妈道：“我说他还说错了？你个小没良心的，不是你这几天一直呼天抢地骂阿岳？”

&esp;&esp;“我骂归我骂，你怎么能这么咒他！”

&esp;&esp;“合着我是个外人，没资格跟你同仇敌忾是吧？”

&esp;&esp;“我不是这意思……”

&esp;&esp;舅甥俩不搭理方老板，边说着话边回单元楼，方茉要弑父弑弟的愤慨也被舅妈三言两语转移开来。

&esp;&esp;方舅妈最后回头给了方老板一个看废物一样的眼神，方老板讪讪，回来的一路上总觉得脖子抬不起来。

&esp;&esp;这会儿见到陈兮站在家门口，方老板打起精神快步过去：“你怎么站外头，不是让你进屋等吗？”

&esp;&esp;陈兮说：“我刚想要不要去找一下您。”

&esp;&esp;方老板松口气，还以为是儿子把陈兮赶了出来，他想方岳不至于这么无礼，原来是陈兮等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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