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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第3页）

&esp;&esp;她感叹：“电子的温度还是不如这水银的好用，可惜要停产了。”

&esp;&esp;李穗苗说：“为啥？”

&esp;&esp;“还能为啥，汞有毒呗，”郑歌春说，“抬胳膊，夹紧。”

&esp;&esp;李穗苗说：“但如果汞被关在玻璃里，不打碎的话，对人类就是有益的。”

&esp;&esp;郑歌春笑：“哪里有绝对的有益和有害？都是相对的，看在哪个位置上。”

&esp;&esp;李穗苗怔怔，低头咬了一大口包子。

&esp;&esp;郑歌春低头，感慨：“人都不是一成不变的。”

&esp;&esp;李穗苗扭脸：“啊？”

&esp;&esp;“你觉得你爸情绪稳定不？”

&esp;&esp;李穗苗点头。

&esp;&esp;“有件事一直没和你说，”郑歌春低头，“还记得你被人跟踪那段时间不？”

&esp;&esp;李穗苗继续点头。

&esp;&esp;“你爸那时候还没办出院，听同事说你被人跟踪，现在在警察局，他立刻去求护士，求护士让他出去，”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女儿也成年了，郑歌春终于能提到这件事，“你爸手臂打着石膏，一瘸一拐地去了警局，说想看看那个跟踪你的家伙。”

&esp;&esp;“你爸爸踹了他两脚，都是朝头，”郑歌春抬头，看李穗苗，“他知道踹下去是什么后果。”

&esp;&esp;——踹下去是什么后果？

&esp;&esp;——那来之不易、甚至是唯一一次机会的转正，可能就因为这一脚没了。

&esp;&esp;李天自做了那么久的好警察，从未有过半点行差踏错，向来秉公执法，刚正不阿。不止一次因为这样的耿直和真诚而吃过亏，也没有一次后悔过。

&esp;&esp;但在面对跟踪女儿的家伙面前，他第一次违规，第一次清楚地做了不该做的事。

&esp;&esp;李穗苗说：“……后来呢？”

&esp;&esp;“后来啊，还是你爸爸旁边那个小伙子帮忙，”郑歌春说，“不过还是记了处分。”

&esp;&esp;“所以啊，”郑歌春说，“看人不能只看一面，你能因为你爸一次的失误就否定他之前做过的事吗？”

&esp;&esp;李穗苗坐在妈妈对面，她又咬了一口父亲给她买的茄子肉末包。

&esp;&esp;没有刚才那么香了。

&esp;&esp;有点酸酸的苦。

&esp;&esp;她说：“妈，爸咋没和我提过这事？”

&esp;&esp;李穗苗低头，大口大口吃包子，含糊不清：“真是的。”

&esp;&esp;郑歌春抬手，揉了揉女儿的脑袋。

&esp;&esp;“说出来你也别有心理负担，”郑歌春笑眯眯，“为人父母，这都是职责。你只要知道，你爸疼你，不求你有什么回报。”

&esp;&esp;“我和你爸都不希望这件事成为你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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