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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6节（第2页）

&esp;&esp;出于自保，他便是连疑心都不敢表露出分毫，唯恐因此招来万劫不复的祸事。

&esp;&esp;但很快，新皇还是找上了他……

&esp;&esp;而先皇之事在前，先燕王妃之事则在登基之后，故而在他看来：“当今皇上当年行事可谓谨慎非常，局面未定之前，怕也不敢选我来下这个手，来冒这般风险……”

&esp;&esp;毕竟那时先皇尚在，他身为宫中太医，纵然是受了胁迫，在还有点脑子的情况下，何不选择暗中将先皇医好以此来求助？

&esp;&esp;人在还有选择的时候，其举动往往是不受控制的——

&esp;&esp;而后来在面临先燕王妃之事时，从大局而言，他便已经没了其它选择。

&esp;&esp;许明意听得微微蹙眉。

&esp;&esp;如此说来，的确也很有些道理……

&esp;&esp;狗皇帝别的不行，但在多疑这一点上却是无人能及，一个如此多疑之人，在未真正坐上那个位置之前，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下，的确不可能将成败的关键交在一位过于出色的太医手上——

&esp;&esp;先前她只想着皇帝丧心病狂，却遗漏了对方的谨慎与当日的时局。

&esp;&esp;不过，一个医者的直觉，断不会是空穴来风——

&esp;&esp;“乔大夫既说此中有异样，那多半必有蹊跷在。”许明意看向吴恙，目色笃定：“而如今也并不缺少知晓真相之人。”

&esp;&esp;吴恙微一点头。

&esp;&esp;不错，这样关乎成败的大事，皇帝有可能瞒过任何人，却唯独不可能瞒着当年与他里应外合，一力保他登基的纪修和夏廷贞——

&esp;&esp;或许可以试着从纪修身上下手……

&esp;&esp;吴恙思索间，许明意又向乔必应细问了些当年之事。

&esp;&esp;乔必应将所知均如实说明，但时日久远，除了先皇与先燕王妃这两件叫他一直无法忘却之事外，其余的许多事情都早已在岁月中模糊远去了。

&esp;&esp;见再问不出其它有用的线索，许明意和吴恙便离开了暗室。

&esp;&esp;乔必应却仍旧一动不动地坐在榻上，似深陷在往事中久久无法抽离。

&esp;&esp;“先皇之事，必要查个明白，最好是宣于人前，叫天下人都看一看这位所谓仁君的真面目。”步出后堂，许明意讲道。

&esp;&esp;然而话刚出口，却又觉得自己有些想当然了——自古以来，皇室尤为看重家丑不可外扬之说，所谓皇家颜面体统重过一切，此事她说了怕是不算。

&esp;&esp;却听身侧之人道：“理当如此。”

&esp;&esp;少年的目光没有一丝动摇。

&esp;&esp;真相便是下人看的，如此方是给枉死之人最好的交待——既是做下了恶事，便需接受一切应得的谴责，尤其有些人百死不足赎其罪，根本不配得到任何形式的宽容，合该被后世唾弃，恶名永留史书之上。

&esp;&esp;换而言之，自己做下了禽兽不如之事，竟还指望旁人因顾及所谓颜面从而替他遮掩吗？

&esp;&esp;有话对她说

&esp;&esp;听他答得果断，许明意乍然只觉得意外，稍一想想，却又觉毫不意外了。

&esp;&esp;她怎忘了一件事——

&esp;&esp;在她的那个梦里，他可不就是提着剑闯进皇帝的寝殿，将皇帝从龙榻上拖拽而出，当众逼着皇帝写罪己诏并命其自刎谢罪吗？

&esp;&esp;那时他是怎样的心情呢？

&esp;&esp;她不大能想象得到。

&esp;&esp;但她记得他同皇帝说，立即写罪己诏洗清吴家和她许家的冤名——将她祖父身上的冤名洗去，这于她一个‘九泉之下的亡魂’而言，的确是最实际也是最需要的。

&esp;&esp;所以她便想，并非是人死了便真的什么都不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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