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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第2页）

&esp;&esp;他说话的同时，我已将倾向他的身体完整地退了回来，嘤咛一声，默默地点了点头。

&esp;&esp;如风声诉诸，如碎片明灭，连带着我的心情也惨淡下来，散落在属于角落的暗处。

&esp;&esp;真恍如一场幻梦。

&esp;&esp;原本便是因为睡不着才出去散心，现在散心回来，却更是辗转难寐。穆萨的气息尤在面颊，我想起那副略显拙劣却十分用心的人物画像，想起他俯下身体教我卡丁车的温声讲解，想起他假意随手领取的丰盛开斋饭，想起指尖轻触他胡渣微痒的感觉，想起方才咫尺之间窜动着的诱惑气息……

&esp;&esp;还有低下头错开那一瞬，心脏骤然收缩的失落感……

&esp;&esp;紊乱的呼吸和心跳尤在，思绪已是电光火石，愈加清明。

&esp;&esp;我明白，自己已是沦陷了。

&esp;&esp;强装的镇定间，那些慵懒的客气、刻意的掩饰，只是不想暴露自己步步丧失的心绪。此时此刻，想到他就在离我几米远的另一个小帐篷里，不觉将身体缩成一团，好似冰冷的沙尘在四周蔓延翻涌，渐渐淹没我的整片身心。

&esp;&esp;后知后觉的疼痛，来得翻天覆地，也笃定了我往复纠缠的思绪。

&esp;&esp;穆萨。穆萨。

&esp;&esp;徒惹尴尬回头

&esp;&esp;清晨的沙漠，像是被水洗过似的干净。天空是碧蓝的，没有一丝云彩，温柔的沙丘不断绵延，袅袅向目及之处铺展。黄色、蓝色，交融在沙天汇聚的地平线，带着一种沉静而深厚的美丽。

&esp;&esp;我们正在收拾行装，准备趁着阳光不太浓烈之时，进行相安无事欲离开

&esp;&esp;听此嚎叫，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工作，连带着穆萨一块，朝声音的发源地直奔而去。

&esp;&esp;这里是一处沙丘，斜坡较陡，而在坡下，则躺着沙土垢面的瑞奇师兄，还有……躺在瑞奇身上的测绘仪器。

&esp;&esp;沙土原本细致松软，就算是从坡上摔下去也无大碍，可随着瑞奇一块滚下去的，还有笨重的仪器，经过重力加速后砸在他的身上，才发出了那一声嚎叫。

&esp;&esp;男人们大步流星地下坡，把瑞奇扶起来，艾默丁教授则更关心仪器是否损坏，厉声责问瑞奇：“好端端的，你怎么跑到这斜坡来了？还让仪器也滚了下去。”

&esp;&esp;瑞奇不介意地摆摆手：“玩玩嘛，瞧着这陡坡不错，没想到一下子滑下去了。”

&esp;&esp;瑞奇师兄向来是个喜爱刺激新鲜的，艾默丁教授有些恼，可大伙都是热汗淋漓，又得在正午之前收工返回，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招了辛格到他身边，沉声叮嘱道：“你稳重踏实，以后你就跟在瑞奇身边，别让他乱闯。”

&esp;&esp;“好。”辛格一口应下。

&esp;&esp;此后的几天，一直算是相安无事。因为沙漠工作脱水严重的缘故，每天从测绘区回去都感到万分疲累。有时候看到穆萨，想要同他说几句，却不知从哪里起头，加之辛格在一旁的威慑，我们的交流便更少了。

&esp;&esp;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话语虽是愈发稀薄，默契却似乎愈加浓盛。

&esp;&esp;从前见到穆萨，我是忐忑的、激动的、羞赧的，可自从那晚无意瞧见他笔记本上的画作之后，知晓他亦对我心存好感，心便从澎湃浪潮化为盈盈波光。见面时，彼此相视一笑，不需言语，便好似有万千思绪沉淀下来，变得稳重、笃定、心知肚明。

&esp;&esp;虽然，不曾说；虽然，沉默着。

&esp;&esp;沙漠是单调的，工作也是单调的。每天我们选在黎明和黄昏工作，避开了正午最炎热的时光。黄沙一望无际，浩浩渺渺，身在其中，尝着汗渍渍的日子，时间都好似粘了起来。我曾以为这段日子就要这样循环往复地过去，却没有料到，会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esp;&esp;安稳无事的现状终止在最后一天。

&esp;&esp;工作畅通无阻地完成，除去瑞奇摔倒的那一次，没有再发生丝毫的意外。人人都很激动，兴高采烈地把所有物品装上车，准备着打道回府。

&esp;&esp;辛格在艾默丁教授的授意下，跟瑞奇师兄同坐一辆卡车；教授自己要和两位年轻老师在车上讨论一番这次的测绘状况，再加上一个主要负责记录数据的师兄，坐在了四人座的越野车上；剩下我和穆萨，很自然地上了最后一辆卡车。

&esp;&esp;沙漠这几周，这还是头一次我和他单独在一辆卡车上；之前虽然常一同坐在越野车的后座，但碍于前排有人，总缺了些畅所欲言的随意。

&esp;&esp;“好让人心慌的死寂啊。”苍茫的沙漠滩如同黄色的大海，雄浑、静穆，与此刻雀跃的心情格格不入。我咯咯地笑着，转头看到穆萨英俊的侧脸，一时兴起，脱口而出，“要不，你给我唱首歌吧？唱首中东歌曲，你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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