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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难道不也是你师叔吗……苏锦暗自腹诽，“嗯”了一声，没插话。

&esp;&esp;“炼血蛊并非无药可救，我翻来覆去了看了大半年吧，觉得解法就藏在那卷‘生莲诀’当中。它们二者相克，你的‘生莲’练到五重，十分扎实，所以炼血蛊连续多年对你奈何不得。后来你没有再修行，它又被激发了，故而有恃无恐地折腾你。现在是不是快不行了？拖着也不是个办法。”

&esp;&esp;苏锦嘴唇微动：“……所以是可以救的吗？”

&esp;&esp;顾霜迟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不然呢？《生莲》当中不是写得很清楚么？徐天罡的打算原本是功成身退，继而从师尊那儿习得《人间世》全篇，他肯定知道夏觞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因此想方设法地在自己的传承中埋了一颗种子——其实此法简单得很，就看你是否愿意一试了。”

&esp;&esp;苏锦：“不会又是什么‘以命换命’吧？”

&esp;&esp;“非也。”顾霜迟简短道，“当年钱豹以血为蛊诱惑你堕入深渊，如今你只需如法炮制。”

&esp;&esp;苏锦：“……怎么？”

&esp;&esp;顾霜迟：“生莲篇一共七重，如今还原成初稿，以你的修为，练到六重时也会安然无恙。然后修行炼血蛊

&esp;&esp;冬至，一阳生。

&esp;&esp;全年当中白昼最短之时，顾霜迟挑在这时候同他换蛊。苏锦照他所言，用了七七四十九天，得以功法大成。炼血蛊一早埋在他经脉之中，猛然被唤醒，又是抽筋削骨的一阵剧痛，自那以后，叩门成蛊，他感觉丹田随时烧灼，气力不绝，但绝不是长久之征。

&esp;&esp;顾霜迟此人仿佛天生不知道什么叫害怕，轻快无比地塞了一把刀在苏锦掌中，再把手臂往他面前一松：“来吧。”

&esp;&esp;苏锦忧心忡忡地看了他一眼：“师兄，你真的没关系么？”

&esp;&esp;顾霜迟：“婆婆妈妈，你从蛊虫变成了炼蛊之人，还有空担心别人？刚才功成，体虚得很，要不在日落之前解决此事，不出三刻，你就会受到反噬，和谢凌一样爆体而亡。”

&esp;&esp;他被顾霜迟说得手一抖，刀尖深入血脉，一股红血珠即刻滚出来。

&esp;&esp;顾霜迟探出二指，自他伤口上抹过，旋即于自己脉门切开一道，真气灌入，那血珠片刻便融了进去。

&esp;&esp;他立时掐住苏锦手指，贴在自己伤处：“凝神运功。”

&esp;&esp;苏锦依言而动，默诵口诀。不多时，自丹田缓慢升起一股热气，有什么暴戾顺着口诀在经脉中流转，找到突破口后迅速引出，短暂的头晕目眩，他连忙调动真气护住心脉，继续使力逼出恶血。

&esp;&esp;苏锦感觉浑身一轻，仿佛脱胎换骨——真有奇效。并未药到病除，他只模模糊糊地觉得，有什么从身体中蹿了出去，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旁边的《人间世》，那一刀割在手臂上，反倒放出了积攒多年的沉疴。

&esp;&esp;他还记得当日被钱豹束缚，痛苦无比。可顾霜迟此刻面上半分没有变化，只深深叹了一口气，长睫微微颤抖。

&esp;&esp;“阿锦，你听谢凌说过他思虑的‘凌霄’么？九天之外又有大荒，他以为大荒其实落在了自然万物上，与《凌霄诀》不谋而合。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esp;&esp;苏锦眨眨眼，缓慢道：“……万物有灵，均是天生地养，须心存敬畏。身在山河，由此感知草木遇甘霖，飞燕过沧海，花开花落，云起云散，故而凌霄九式无往不胜。”

&esp;&esp;言毕，经脉凝滞之处一一被贯通，那暴戾之气仿佛收起了全部的棱角，安静地归于其中，与旁的和平共处。

&esp;&esp;蓦然回首间，已是大局已成，再无辗转余地。

&esp;&esp;顾霜迟低低道：“在南岭时，听说中原炼血蛊现世，四方乱成一团，料想与你有关。又突然记起从前谢凌说的，‘能救而不救，同杀人有何分别’。他一辈子没说过几句人话，反倒这句我记忆犹新。”

&esp;&esp;苏锦呆呆地见他包扎好自己伤口，听着顾霜迟十分难得的肺腑之言：“我身无长物，唯有南岭剩下一屋子书，和几个小药童。若我命不好，没熬过这个冬天，劳烦你去把白术接过来，其他几人在当地都有父母，我已经安顿好了。白术聪慧，与你们也熟悉，算我拜托你，不要丢下他。”

&esp;&esp;苏锦听出一丝不对劲，蓦地按住顾霜迟道：“你说过不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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