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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第2页）

&esp;&esp;“凭什么，凭什么你们这些臭小孩能降临到这个世界上！”中年男人在工具台上选了一把榔头，双眼猩红，抡起榔头猛地砸下。

&esp;&esp;小孩发出凄厉的惨叫声，疯了般在解剖台上剧烈挣扎起来。

&esp;&esp;断裂的小臂传来刻骨铭心的疼痛，大脑被疼痛包裹，只剩下宇宙坍缩般的一片空白，过于剧烈的疼痛让他连齿间都咬出鲜血，又被吞咽带进嗓子，整个食道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esp;&esp;太疼了。

&esp;&esp;真的太疼了。

&esp;&esp;简沉恨不得在这短短几秒的回忆里回到现实。

&esp;&esp;然而无论大脑如何挣扎，他好像都被困在了这段回忆里一样，眼睁睁地听着男人谩骂：“你们就不该出生！”

&esp;&esp;“如果没有你。”中年男人俯身，贴在他耳边恶魔般低语，“你的妈妈就不会来这里，她就不会死，你是杀死她的凶手。”

&esp;&esp;简沉瞳孔紧缩，在钻心的疼痛中猛然摇头：“不是……不是这样的！是你杀了我妈妈！”

&esp;&esp;“是吗？”男人举起刀片，深深刺进孩子指甲深处，癫狂般大笑，“看着她死在你眼前是什么感觉？她的血热吗？她就是为你而死的！”

&esp;&esp;“不知道她会不会后悔，生了你这个小废物。”膝盖传来噬骨般的疼痛，但汗水和泪水已经糊满了双眼，他甚至看不清男人在对自己做什么。

&esp;&esp;简沉一张嘴，就不断往外吐出混合着血沫的涎水，无意识地反复道：“不是的！是你杀了我妈妈！不是我！”

&esp;&esp;“她一定在后悔吧，为了一个不会走路、坐轮椅的废物去死。”男人终于离开了他的耳边，起身走到了墙边的药品柜前。

&esp;&esp;简沉侧过头，看着男人熟练地打开了冰柜，抽风机的声音顿时大了起来，深棕色的瓶子被男人从冰柜中拿了出来。

&esp;&esp;“乙醚。”二十六岁的简沉认出了瓶子上缭乱的英文字母。

&esp;&esp;超过3可以致人昏迷，10有生命危险，频繁使用会导致神经系统受损。

&esp;&esp;其挥发物与空气混合会形成爆炸物，在明火高温下极易爆炸。

&esp;&esp;但九岁的简沉只知道，每当男人想要毒打他们的时候，为了让声音不穿透这间地下室，引起路人的怀疑，就会打开冰柜，用这瓶试剂将自己迷晕。

&esp;&esp;不过几步路的距离，小孩在男人转身的瞬间想了很多。

&esp;&esp;他在来这里之前就做好了决定——

&esp;&esp;今天是阿夜的生日，他要送阿夜一个礼物。

&esp;&esp;在男人握着瓶子靠近小孩口鼻的瞬间，小孩疯了般抬起头，用尽几乎所有力量，硬生生将瓶子撞了出去。

&esp;&esp;“哗啦——”

&esp;&esp;深棕色的玻璃砸落在解剖台上，碎裂声之后地下室里重归寂静，乙醚瞬间在靠得极近的两人之间挥发。

&esp;&esp;做好心理准备的孩子屏住呼吸，听见男人破口咒骂：“你想死是不是，我……”

&esp;&esp;一句话还没说完，男人陷入了昏迷，轰然倒地，而小孩也终于憋不住气，紧随其后合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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