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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节（第2页）

&esp;&esp;金兵主帅瞳孔骤然收缩。

&esp;&esp;朔方军三人一匹马，两人一柄刀，早成了草原上的笑话。没有战马，没有兵器，再精锐的猛虎也没了獠牙与利爪。

&esp;&esp;韩忠持鞭抱拳：“寰州镇戎，奉令来送战马兵器，朔方轻骑兵何在！”

&esp;&esp;伤痕累累的步战甲兵里，三三两两有人站起来，向前一步。

&esp;&esp;韩忠：“金枪班可在！”

&esp;&esp;萧萧朔风里，有人沙哑应声：“在！”

&esp;&esp;“好！”韩忠笑道，“神骑营可在！”

&esp;&esp;有更多的人抹去鲜血，用布条死死系住伤口，站起来：“在！”

&esp;&esp;“神射军，鞭箭军。”

&esp;&esp;韩忠：“龙骑直可在！”

&esp;&esp;“龙骑直死战阴山，打空了！”

&esp;&esp;有人上前：“御龙弩直在！御龙弩直还在！”

&esp;&esp;朔风烈烈，卷折白草，呜咽的雄浑号角声里，越来越多的人站起来：“广捷军在！茶酒新班在！”

&esp;&esp;“归明神武打空了，归明渤海还在！”

&esp;&esp;“清涧骑射还余一人，尚有半条胳膊、两条好腿，能绑长矛，策应马步战！”

&esp;&esp;……

&esp;&esp;昔日端王殁后，朔方军勉强拢成一团，这些曾经在草原上威风赫赫的名字已太久不曾有人提起过。

&esp;&esp;还剩下的身份，就只有一个摇摇欲坠的朔方军。

&esp;&esp;韩忠眼底一颤，深深吸了口气：“交兵。”

&esp;&esp;镇戎军的动作利落无声，战马、佩刀、□□铁枪，交进沾满烽烟的手里，沁着血，被死死攥牢。

&esp;&esp;韩忠牵缰拦在朔方军前，顶替了岳渠的位置：“若退去，放下兵器，允你们活着入应城。”

&esp;&esp;金兵主帅愕然：“你疯了？！”

&esp;&esp;“早该疯了。”

&esp;&esp;韩忠笑了笑：“若死战，便死战。”

&esp;&esp;“岳将军有伤。”韩忠平静道，“韩某替他战，韩某替他死。”

&esp;&esp;金兵主帅握紧腰刀，看着眼前连成一片的镇戎军与朔方军，

&esp;&esp;风沙弥漫，融开淡白月色。

&esp;&esp;黢黑夜色里，应州城门牢牢关严。被围死在城内的铁浮屠已有所察觉，弓弩手与警哨层层叠叠压上城头。

&esp;&esp;支离破碎的林木，支离破碎的战场。镇戎军沉默着收敛残兵，敷药裹伤、埋灶扎营，篝火熊熊燃起来，烧净残损的敌旗，火星随风飘散，落在染血的草叶上。

&esp;&esp;军医脚不沾地，各个军帐间穿梭，来来回回紧赶忙碌。

&esp;&esp;烈酒的气息散开，细长的锋锐刀尖映着清寒月色，屏息凝神一剜一挑，嵌在筋骨间的箭头同鲜血一道飞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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