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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第1页）

&esp;&esp;大理寺卿宗遮算其一，锦衣卫指挥使薛无问算其二，而眼前这位年纪轻轻的状元郎，则是其三。

&esp;&esp;“小福子。”赵保英轻轻唤了声。

&esp;&esp;小福子忙“诶”一声探进个头来，以为赵保英是有何事要吩咐。

&esp;&esp;可等了片刻，也未曾听见下文，疑惑地应了声：“督公？”

&esp;&esp;赵保英想起如娘说起姜黎、霍珏时那副笑意盈然又全心信赖的神情，顿了顿，道：“罢了。”

&esp;&esp;既然如娘信他，那他姑且也信他。

&esp;&esp;-

&esp;&esp;夜里熄灯后，姜黎靠着个大迎枕，拿着把玉梳篦边慢慢梳发，边同霍珏絮絮叨叨说起今日在酒肆的事。

&esp;&esp;“小福子同我们说，赵督公二月二十七那日也在大相国寺呢。那日他便遇见了如娘婶，可他却没有前去相认。”

&esp;&esp;“后来‘状元楼’开业后，他时不时地便派小福子过来买酒，每次都只买如娘婶酿的酒。赵督公只喜欢独酌，偶尔才会同小福子与高大人分一小杯。后来小福子再来，便多买一大盅，他同高大人等赵督公走了才偷偷喝。”

&esp;&esp;姜黎说到这，忍不住笑起来，笑着笑着，又没忍住蹙起了眉峰。

&esp;&esp;“诶，霍珏。你说，赵督公是不是喜欢如娘呀？”

&esp;&esp;霍珏对上小姑娘澄澈湿润的眼，接过她手里的梳篦，边替她梳发，边道：“你不希望赵督公同如娘在一起？”

&esp;&esp;“自然不是。”姜黎舒服地眯了眯眼，道：“你不知晓，寿诞那日，我是

&esp;&esp;“阿黎。”

&esp;&esp;“我，霍珏，心悦于你。”

&esp;&esp;榻上的郎君认真说出这句话时，姜黎着实愣了好半晌。先前心里还怕他又要胡来，骤然听见此话，惊讶得连呼吸都停顿了下。

&esp;&esp;霍珏喜欢她，她知道的呀。

&esp;&esp;若不是心悦于她，他这样的人，怎可能会娶她？况且，自从成亲以来，不，该说自从去岁的春天，他收下她的钱袋开始，他待她真的极好极好。

&esp;&esp;姜黎也不知晓旁的夫妻是如何相处的，也不晓得旁的丈夫又是如何对待妻子的。

&esp;&esp;她只知，在这世间，除了她爹娘与阿令，她是再也找不着另外一个对她这般好的人了。

&esp;&esp;霍珏对她并不仅仅是宠爱，还有的是旁的妻子很难从丈夫身上得到的尊重。

&esp;&esp;堂堂一个状元郎，才华横溢，生得又那般俊。

&esp;&esp;在家里却事事都听她的，任着她在外开酒肆，惹来多少闲言碎语也不在乎。

&esp;&esp;还总是夸她酒酿得好，酒肆经营得好，家也管得好。

&esp;&esp;说得好像这世间就没旁的女子比她更厉害了。

&esp;&esp;人是最禁不住旁人夸的，尤其是亲近之人，一夸就会当了真。

&esp;&esp;至少姜黎是真的觉着自己还挺厉害，半点不比那些高门宅院的贵女差。

&esp;&esp;从前她知晓薛真喜欢霍珏时，还自惭形秽地列了张表，觉着自己样样都不如薛真。

&esp;&esp;可现在她再也不会那么傻了。

&esp;&esp;霍珏说她是他在这世间砥砺风雨的底气，只要她在，他就不会倒。

&esp;&esp;他又何尝不是她的底气呢？

&esp;&esp;“我知道的，霍珏，我知道你喜欢我。”姜黎乌黑的睫羽缓缓垂下，唇角一勾，道：“就像你知道的，我也喜欢你。”

&esp;&esp;她对他的喜欢一贯来直白易懂，那双乌溜溜的眼从来藏不住她对他的喜欢。不像他，把心思藏得极沉，只要他不说，只要他不表露出来，便无人知晓。

&esp;&esp;霍珏把手轻轻贴上她温热的脸，温柔“嗯”一声，低头轻轻碰了碰她软软的唇瓣，叹息似地喃了声：“阿黎。”

&esp;&esp;日后她想听的，他都要说与她听。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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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翌日清晨，霍珏早早便起了。

&esp;&esp;姜黎迷迷瞪瞪地睁开眼，想跟着起来陪他用早膳。谁料霍珏大手一覆，便遮住她的眼，道：“不必起了，你多睡会。时间匆忙，我带些吃食在路上吃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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