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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第1页）

&esp;&esp;过了半天，被提审过堂，果真如那牢头儿说的是使了银钱的，那个发现了自己臂钏的官儿和蔼得紧，只略问几句，便说“与她无干，放了吧。”

&esp;&esp;红霞磕了头，赶忙出来。大理寺门外树下果然停了一辆带篷骡车，不显山不露水的，那赶车人也不认得，红霞却觉得不用自家车马倒也应该，赶忙爬上那车。赶车人挥动鞭子，车子便动了。

&esp;&esp;大理寺所在的义宁坊本来就在城边上，马车不大会儿就出了城，又一路往西走，越走越偏。红霞揭开车帘看一看，不由得有些心慌，便试着问那赶车人：“这位郎君，我们在何处停车？”

&esp;&esp;赶车人回头看她一眼，“着急了？”

&esp;&esp;红霞赔笑。

&esp;&esp;“既然你着急，便是这里好了。”

&esp;&esp;红霞听这话说得蹊跷，不由得变了神色。

&esp;&esp;赶车人勒住骡子，从车下抽出一把刀来，笑道：“这可怪不得我，谁让你知道得太多了呢。”说着便举刀刺来。

&esp;&esp;红霞尖叫，在车厢里闪躲，那刀只刺破了她的袖子。

&esp;&esp;审结该案

&esp;&esp;大理寺公堂。

&esp;&esp;红霞跪在地上啜泣道：“腊月二十六，这位道长贵人走后，家里又请了郎中来，郎中刚走，范郎子就给我一包药丸，让我下在阿郎的药里。”

&esp;&esp;红霞看一眼旁边范敬的袍子角儿，“我不敢。范郎子说，阿郎弄成这不死不活的样子，定是五郎让碧云下的药。以后即便有人查出药来，也只会算在他们身上。他又以我帮他偷过账册要挟，我，我就……”

&esp;&esp;“胡说！这婢子定是也与五郎有勾连，想替他开罪，故而诬陷于我。”范敬对堂上坐着的谢庸行礼，“贵人法眼如炬，想必看得明白。”

&esp;&esp;谢庸看范敬一眼，接着审红霞：“你那臂钏中的凭帖，还有那些贵重首饰，都是从哪里来的？”

&esp;&esp;“上回偷娘子私房的账册，范郎子给了我一张六万钱的柜坊凭帖。娘子从来不用凭帖，我也觉得这样小小的一张纸，有些不保险，但都换了钱来又未免醒目，便买了那钗子，又换了些现钱。范郎子知道了，笑我村气，专门赠我那个银臂钏，说那个叫‘随身钱库’，有多少钱都可以换成凭帖放在里面，戴在身上，再也没有比此更好的放钱办法了。他这回又给了那凭帖，我便放在了臂钏里……”

&esp;&esp;范敬抬脚要踢红霞，被衙差拦住。范敬满脸委屈气愤地再行礼：“贵人切莫听信这贱婢的一派胡言。家岳当时已经那般模样，我为何还要这么做、担这杀人的干系？”

&esp;&esp;“因郎中说，高峻的脉搏比前两日有力，或许过几天就会醒过来。”谢庸淡淡地道，“若高峻苏醒，不但他会重掌家业，方汉生下毒之事也会被捂住，而你早知方汉生与高峻的关系，若他们都无恙，李夫人沉疴多年，一日故去，这李家家业又岂会落在你一个女婿的手中？”

&esp;&esp;范敬摇头：“贵人说笑了。前两年，某与家岳东奔西走，翁婿一同行路、坐船、宿在山林子里，要想害他，百八十回都害了，如何会等到这时候？且那样岂不干净？如今家岳虽亡故，家中却又有个小内弟，某如何独霸家财？”

&esp;&esp;“你若早害了他，这家里头一个被怀疑的就是你。况且，那时候你还不知道方汉生的身世，只觉得这李家家财以后都是你的囊中之物，故而未生杀心。”

&esp;&esp;范敬冷着脸道：“贵人此话难以让人信服。五郎的身世，家里人都不知道，我是如何知道的？”

&esp;&esp;“那还要从李二娘子对方汉生的恋慕说起。方汉生从前虽住在李家，却专心读书，于买卖事少有涉足，其账册日期都是近两年的。李二娘显露出对表兄的爱慕之意，高峻压下不提，方汉生亦拒绝，然后这方汉生却学起了做买卖。”谢庸道。

&esp;&esp;“于李家的买卖、银钱出入，除了高峻，你是最清楚的。方汉生用于开辟西北商路花了多少钱，你自然也知道，或许还向高峻质疑过，高峻却一意孤行地支持他。”

&esp;&esp;谢庸往前略倾身子，看着范敬的脸，“不允婚姻，却任其贪家里如此多的财产——你怎会不心生怀疑？你惯常出手大方，会收买人心，李夫人身边有你的眼线，高峻身边定也是有的，便是通过这些眼线你知道了他们的真实关系。”

&esp;&esp;“至于你为何选在现在动手——你或许不知道，在里坊街市，若哪家门窗被打破而不修补，他家门窗会被砸得更厉害，甚至引来盗贼。方五郎就是那除夜守岁

&esp;&esp;出了大理寺的门，见街上空无一人，崔熠突然一拍脑袋，“今天是除夜！我得进宫领宴！八成今年又迟了。”说着便蹿上马跑了。

&esp;&esp;周祈在后面喊：“急什么，反正你每年都迟！”

&esp;&esp;崔熠在马上对他们挥挥手。

&esp;&esp;谢庸和周祈也上马东行，身后大理寺的门缓缓关上。

&esp;&esp;今天周祈没带陈小六，他虽然也没家没业的，但在长安城有个姑母，每年都去姑母家过元正，晨间便已经去了。

&esp;&esp;谢庸也没带罗启他们——他们要在家里帮着唐伯打扫收拾，准备除夜的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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