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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躲别人，还躲着石桂，听石桂说起一句兰溪村，拉了帘儿把脸藏起来，石桂越发起疑，可门上也问过了，没有听见十里八乡有遭灾的。石桂只得等陈娘子再上门的时候细问，她有心帮衬，绿萼的处境还是越来越艰难，只一点不肯同人说话，大丫头们一笑而过，小丫头子就肯放过了她去。&ldo;还说是好名儿，叫什么绿萼，不如就叫木头桩子，针扎一下都不会哎哟。&rdo;木瓜跟良姜两个就住在石桂贴壁那一间里，常见着她替绿萼带水带饭，可绿萼当着人同她也不笑一声，这么个孤拐脾气，这些丫头平素看主子的脸，看大丫头的脸，还得看得势婆子的脸，竟还要看一个才来的脸色，怎么能过得去。&ldo;闷声不响，总好过十处打锣九处有的，倒能呆得长。&rdo;山茶只怕石桂心里不得劲，赶紧劝了两句，哪知道夜里就闹了起来。夜里吃凉面，便是山上这会儿天也热起来了，吃着冷泉浸过的银丝细面，里头切得几样香蔬，厨房里不给拌秋油，那是拿虾子熬出来的，算是荤油，郑婆子倒显了一手，拿石桂磨的蘑菇粉加了糖跟盐，就用这个起鲜，汤里再煮过双菇，连叶氏都说调得正好，赏了郑婆子一贯钱。茶梅玉兰两个要洗头，托了石桂打水，石桂便让良姜两个替绿萼打面来，等她跟送热水的婆子回来，淡竹不住给她挤眼儿，摇一摇头，嘴唇嚅动：&ldo;打起来了。&rdo;木瓜递了面去，心里到底不高兴，都是一般年纪，她还要大些，竟来侍候个小的，嘴里嘟囔两声：&ldo;你还当自个儿是千金小姐不成，姑娘都没你这么矫情的，你是秀才家的还是举人家的，端着还不放了。&rdo;绿萼一听眼泪滚滚落下来，手上发抖，凉面全洒在裤子上，木瓜气得头顶冒烟，上去就拉她一把：&ldo;我们一个个忙得脚后跟打着后脑勺，你坐着等吃的，竟还有脸哭！&rdo;绿萼哭的差点儿背过气去，这事动静大了，闹到了春燕跟前，春燕还道她新来受欺负，几个丫头一嘴一舌的，就够绿萼喝一壶。春燕知道绿萼要紧，真到时候出了什么幺蛾子，办事不力的就是叶氏，进了屋子同绿萼柔声细语的问话，还是什么也不肯说，春燕问十句，她也没有回一句的。春燕皱得眉头：&ldo;既你心里不情愿，太太也不是苛责的人，等我回了她，还让陈娘子把你领回去。&rdo;这句可把她吓破了胆，扒着春燕的裙子不放，把自家如何全说了，春燕一听唬了一跳，这事非同小可，若叫人捅出来宋家竟买了个秀才的女儿当奴婢，怎么也得叫人参一本。春燕拉了绿萼往叶氏跟前去，把这事一五一十全回给叶氏，连她说的不明白处，也反复问明白了，把事理顺，原是姚夫子死了发丧，后娘带着她说要奔丧回去，行在途中就把她给卖了，如今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春燕问明白了她家在何处，听见是兰溪村，立时皱了眉头，背了人叫了石桂过来，石桂正怕事发，惴惴不安，春燕就蹙了眉头问她：&ldo;你可是早就知道了？怎么不立时报上来？&rdo;通仙石桂垂了头，在春燕跟前做出一付害怕的模样来，此时全盘否认不行，只得认下些来，吸一口气道：&ldo;我原不敢认，虽是一个村的，可她自来不出门，我只见过几回，隔了这许久认不真了。&rdo;春燕眉头却未松开，这事不报上来，到底是个疏漏，石桂又道：&ldo;何况这事儿干系这样大，没认准我也不敢开口。&rdo;这倒是真，石桂也是新来乍到的，万一认错闹出来，平白添一桩麻烦事。春燕这才松了眉头，叹息一声，看了她道：&ldo;往后有甚事，你觉着有几分确实了，就报上来，便是虚惊也比如今这样好，可没几日了。&rdo;说着又转回去，吩咐门上的人把陈娘子叫了来。打醮祈福的日子将要到了，这事儿是叶氏在办的，不光犯法，还损阴德，要是闹起来，老太太头一个就受不住。陈娘子买人卖人也不是一二回，心里度着怕是新去的丫头差事当得不好，想了满肚子说辞，再要属狗的丫头，可没这么便宜了。哪知道竟是这么一桩事，唬得趴在地下，不住给叶氏磕头，又自个儿打了嘴巴子：&ldo;我吃这一行的饭也不是一日两日，怎么也不敢为着几两银子就把营生给搭进去。&rdo;叶氏料着她也是受了人的骗，宋家说要买进来，也不是一个人牙子来应，陈娘子想先得着巧宗，各处去收人，受了骗，只人已经买了来，要怎么打发？打发了她，属狗的又怎么补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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