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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节（第3页）

&esp;&esp;黄芷音埋头痛哭。

&esp;&esp;吕媪知道她是好强的性子，最好脸面，当下心就是一沉，将婢女屏退，劝了几句。

&esp;&esp;黄芷音哭得断断续续，好半晌才把事情完整托出。

&esp;&esp;吕媪惊道：“回江州，或是领钱财离去……这，这是何意”

&esp;&esp;“能是何意，”黄芷音恨声道，“被个倌儿迷了心，正经妻妾都不要了。”

&esp;&esp;吕媪活那么大岁数，也未听说过这样的事，目瞪口呆好一会儿。

&esp;&esp;黄芷音道：“我是当初卫家乐夫人做主纳进来的，不是那等没名分的婢子，他这样绝情，我要写信去江夏卫氏，若是乐夫人劝不住，我……我便要去见桓家人，南康长公主是桓氏主母……”

&esp;&esp;吕媪在她肩上重重拍了一下，“糊涂，桓家若是上下和睦，郎君会单独出来开府这样简单道理你都看不懂”

&esp;&esp;她劝过几次，黄芷音却没听进去，一意孤行，事事取巧，却又不得其法，反而三番两次触怒桓启。

&esp;&esp;“你想尽法子去讨好司马翁主，可如今那里还没着落，这里又惹郎君厌烦，”吕媪叹气道，“也别再生事了，还是听话去江州吧，日后多些几封信，或许还能引郎君怜惜。”

&esp;&esp;黄芷音瞪大眼，哭道：“不行，我不能去，这一去几年也未必能碰着一面，他，他那样喜新厌旧的性子，肯定就把我忘了，这如何能行……”

&esp;&esp;她越想越是伤心，当初在家中时拖的年岁已有些大了，好不容易能入桓家，正是该享受富贵的时候，却要被桓启远远遣开，心里这口气无论如何都忍不下去。

&esp;&esp;黄芷音哭哭啼啼直到大半夜，一夜没有睡好，二四二章仗势

&esp;&esp;卫姌清早用过饭，净手之后正打算练一篇字，婢女传话佩兰来了。卫姌有些奇怪她怎么选这个时候来，还是石竹在旁轻声提了一句，“听说昨天黄氏娘子和佩兰都被叫去正院，出来的时候都是哭哭啼啼的。”

&esp;&esp;从来这类府邸后院消息最灵通的就是仆婢，卫姌微微颔首，请人进来。

&esp;&esp;佩兰姗姗入内，穿着打扮都素净，规矩在堂前行礼。

&esp;&esp;卫姌顶着郎君身份，与桓启后院诸女接触并不多。不过佩兰来到荆州后，前后往她这儿送过两回糕点果子，性情温顺又知分寸，相处时也让人觉得舒服。寒暄过后，卫姌便问她有什么事。

&esp;&esp;佩兰让婢女将带的东西呈上来，是两卷绢帛和一个笔橐。绢帛匀净柔韧，细密如纸，笔橐更是绣着花草图样，两样东西一看就是精心挑选。

&esp;&esp;卫姌略带讶然地看向佩兰。

&esp;&esp;“这是我备着，原本打算等小郎君生辰时送的，”佩兰笑着道，“过不久我就该走了，日后未必能再见着，这份礼只好先送来了。”

&esp;&esp;卫姌问：“你要去何处”

&esp;&esp;佩兰也没藏着掖着，将昨天桓启说的两条路全说了出来。昨晚她辗转反侧一夜也没睡好，到了清晨突然就想通了，留在桓家搏个出路不是不可以，但她一无家世二没有十分样貌，日后再来一个高门贵女的主母，日子更是难熬。

&esp;&esp;佩兰已是决定拿了钱帛离开，一夜未睡竟然也不觉疲倦，将这两样东西收拾出来立刻来拜见卫姌。

&esp;&esp;将要离去的原委道出，佩兰红着眼，哑着声音道：“……我也不舍得离开郎君，只是如今郎君还未娶妻，再厚颜留着，那就是我不懂事了。”

&esp;&esp;卫姌听见桓启要将后院姬妾送去江州时微微一怔，心道昨天遇到那对北方来的老夫妇，他匆匆回来连家门都未入就去了刺史府，定然是要商量出兵的事。这样说来，把后院女子遣去江州也是先解决后顾之忧，未必就是有什么其他想法。

&esp;&esp;她脑中念头这么一转，见佩兰委屈小声说话的模样，还当她送礼是要自己出面代为求情，但听到最后两句，突然才察觉出其他味道来，“你若离了桓家，可还有地方去”

&esp;&esp;佩兰以袖轻轻擦了擦眼角，沉了沉气道：“家中还有老母与兄长在，说起来我家就在江夏安陆县，与小郎君是同乡呢。”

&esp;&esp;卫姌听她絮絮叨叨又说一阵，已是彻底明白过来。佩兰打算拿了钱帛回家，但她一个年轻娘子握有钱财，就连家人也不能尽信，安陆就在江夏郡内，卫氏是当地士族，佩兰先来攀些关系，回去之后，她一则曾是桓家婢，二则与江夏士族有些联系在，不管这一层关系是深是浅，便不会叫人随意拿捏欺负。

&esp;&esp;佩兰又留着说了一会儿话，不着痕迹奉承着。卫姌听了微微而笑，心中对佩兰能有这样的决断生出几分敬佩。桓启后院几女之中，佩兰目不识丁，不如肖蕴子有才气，娇俏风情也远不及子雎，叫人称赞最多的就是老实乖巧。可黄芷音从江州只带了她一个来，可见她确实有些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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