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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第2页）

&esp;&esp;柳凝说不出来话，像一条搁浅的鱼，只觉得胸中的空气越来越少。她挣扎着想要去取腰间的药囊，可是身上无力，手竟连半寸也伸不出去。

&esp;&esp;景溯就冷眼在一边瞧着，她心中苦笑，看来自己怕是真要死在这里了。

&esp;&esp;还有好多没有做完的事，她的仇还没有报。

&esp;&esp;柳凝脸色涨红，她急促地喘息着，胸口起伏，憋出来的泪珠沾在睫毛上，摇摇欲坠。

&esp;&esp;景溯瞧着她这副痛苦模样，最终还是心头微动，握住了她的手。

&esp;&esp;一握之下却发现她手心冰凉，满是冷汗，他皱眉，扣住她的手腕，发现脉搏已有了渐渐减弱的趋势。

&esp;&esp;景溯神色一凛，收起了散漫的微笑，看上去分外严肃。

&esp;&esp;他看她的模样像是喘症，想来身上应该会备着药物……他很快想起她腰间的香囊，匆匆解下，放在她的鼻端。

&esp;&esp;也不知来不来得及。

&esp;&esp;景溯把她抱在怀里，下意识屏住呼吸，盯着柳凝的脸。

&esp;&esp;苍白、纤弱，皮相下却有着截然相反的性情与意志，也正是因为这种微妙的矛盾，他才产生了兴趣，乐此不疲地调戏着她。

&esp;&esp;不过再冷静，终究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罢了，她的身体甚至比寻常人更脆弱……景溯望着她紧闭的眼，沁着冷汗的额头，心头竟慢慢涌上一丝奇异的情绪。

&esp;&esp;似乎是怜惜。

&esp;&esp;连他自己都有些诧异，这么多年过来，他的怜悯之心早就半点不剩，谁能想到竟会因为她，匆匆浮现出来。

&esp;&esp;或许是美人薄命，更容易叫人分外怜爱些。

&esp;&esp;香囊在柳凝的鼻端下放了好一会儿，她的呼吸终于缓了下来，脸上的红潮也渐渐褪去，脉搏虽然依旧虚弱无力，却比之前好上许多。

&esp;&esp;柳凝睫毛颤了颤，睁开双眼时，她正被景溯抱起，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esp;&esp;他衣衫上的银丝纹饰贴在她的脸边，泛着些许凉意，柳凝心思微微恍惚，但并没有放任自己呆愣太久。

&esp;&esp;她面对景溯，总是下意识戒备起来的。

&esp;&esp;这次算是他救了她，不过如果景溯不带她到这柳堤边，也根本不会出这样的事……柳凝心情微感复杂，但还是抓住了他的衣袖边，轻轻道了声谢。

&esp;&esp;“多谢殿下。”

&esp;&esp;“不必。”景溯把她放在车厢里的锦榻上，“欠了我的，慢慢还便是。”

&esp;&esp;柳凝一怔。

&esp;&esp;她心里其实并没有太多感激，不过是嘴上客套而已。

&esp;&esp;然而这人却顺势下坡，拿话拴住她……当真是无耻到了极点。

&esp;&esp;柳凝本来对这个男人还没有太多的感觉，现在心里却是升起了一丝厌烦，只想着快点摆脱他。

&esp;&esp;偏偏不知为何，他看着她的眼神里，似乎多了一缕怜惜。

&esp;&esp;柳凝疑心这是错觉，却听见景溯唤来随从，取来一件银狐裘，轻轻罩在她肩头。

&esp;&esp;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发出的声音寂寥单调，景溯替柳凝拢了拢裘衣，将胸前的绦带系好。

&esp;&esp;夕阳透过车帘缝隙，映在他的侧脸，清隽却薄情的五官间，悄悄染上了一丝温柔，不掺作伪，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

&esp;&esp;柳凝注意到了，却只是冷眼瞧着，心静如水，半分波澜未起。

&esp;&esp;他来了

&esp;&esp;马车最后把柳凝送到了卫府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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