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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第2页）

&esp;&esp;陆舟脸色都不大好，懒散的靠在车座上，眉眼带戾气。

&esp;&esp;沈亦欢以前就觉得陆舟是个痞气与正气的矛盾体，在外人眼里，他脾气不差，三好学生，那张脸正气到清纯，轻而易举蒙骗人心。

&esp;&esp;可他又偏执暴戾，从前尚且能压住自己的极端，如今好像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esp;&esp;他咬着烟，声音含混：“她经常打你？”

&esp;&esp;“嗯？”　　“你妈。”

&esp;&esp;“今天第一次。”

&esp;&esp;陆舟看了她一眼，似是确认她话的真假。

&esp;&esp;沈亦欢低下头，忽然有些抑制不住的难过。

&esp;&esp;妈妈从前的确是没打过她，也没空打她，她那时候混蛋成那样都没听过她和沈傅的训斥声。

&esp;&esp;那时候，打她骂她管着她的是另一个人，奶奶。

&esp;&esp;小老太太个子很小，爷爷很早就去世了，孤独了小半辈子，每天看到沈亦欢身上那些离奇的破洞裤、浮夸至极的指甲都要训好久。

&esp;&esp;她年轻时当过几年老师，还有把戒尺，沈亦欢自然不会乖乖伸手让她打，小老太太便往她背上打。

&esp;&esp;啪啪啪的，声音还挺响。

&esp;&esp;可是一点都不疼，背上本来就不容易疼，再加上她本就没什么力气，也不舍得真用力气打她。

&esp;&esp;所以沈亦欢不在乎被她打，仍然很喜欢奶奶，经常放了学就去看看她。

&esp;&esp;——

&esp;&esp;“陆舟，你还记得我奶奶吗？”她忽然问。

&esp;&esp;陆舟点头：“记得。”

&esp;&esp;“她不在了。”沈亦欢说，“我爸死后还不到一个月她也就走了。”

&esp;&esp;陆舟动作一顿，看她。

&esp;&esp;高中时候，陆舟有时候会陪她一起去奶奶家，老人家天天训这个孙女，对陆舟倒是格外喜欢，那时候还让沈亦欢有些嫉妒。

&esp;&esp;沈亦欢轻轻勾了下唇，又很快扯的平直：“不过还好，不是什么折磨人的病病死的。”

&esp;&esp;“那时候我爸刚死呢，留下一屁股债，所有不动产都被银行收回去了，钱也没了，我妈让我去找我奶奶借钱，说她肯定有钱存着，我就去了，我奶奶没借给我。”

&esp;&esp;陆舟沉默，认真听她说话。

&esp;&esp;“我也没在意，就跟她坐在外面的小菜地前面聊天，她那天心情挺好，没再哭了，我想逗她开心，就一直在旁边跟她讲笑话，她乐的一直在笑。”

&esp;&esp;“然后我又讲了一个笑话，这回没声儿了，我回头一看，她偏着头侧在躺椅边上。”

&esp;&esp;“已经走了。”

&esp;&esp;眼泪是毫无预兆的下来的，啪嗒一声，正好掉在手机屏幕上。

&esp;&esp;沈亦欢憋了一整晚的眼泪忍不住了，她本来就不是什么骨子里坚强的人，哭到后来更加无法自控，呼吸都不稳。

&esp;&esp;整张脸连带掌心都被眼泪染的湿漉漉的。

&esp;&esp;奶奶到死都没有把钱给她们，直到后来沈亦欢过了23岁生日，律师才联系她，说是老太太叮嘱一定要等你真正长大了再把钱给你。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esp;&esp;还有一封信，写着“我们亦欢这几年受苦了啊，奶奶也不想你受苦，只是那种时候给了你钱肯定也是被你那妈挥霍完了。这些钱，不多，但是也够你以后能够舒服的过一阵子，把这些年欠的人情债给还清了。”

&esp;&esp;沈亦欢拿着那张存折，还清了时振平供她读完大学的那些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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