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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心（第2页）

&esp;&esp;“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向来护着那些畜生！”

&esp;&esp;“自己是人是兽都拎不清吗？这样的人真不知她为何成神？”

&esp;&esp;顾轻负手静立，皱眉盯着那扇紧闭的殿门。

&esp;&esp;大殿中。

&esp;&esp;华止坐在金椅之上俯视殿下的人，明明笑得如沐春风，可眼神凉薄极了，“阿邪，你要我说你什么好？第几次了？为什么总要忤逆我的旨意？”

&esp;&esp;红衣一副死不悔改的样子，顶撞道：“你继位之前答应过我，世无杀戮，兼爱众生。”

&esp;&esp;如今占领北荒的魔兽是白虎一族，雄踞一方，有不少追随者，说起来这窝白虎和上邪渊源颇深，她好心救过他们，可在凡间时白一将她逼下山崖，一窝白虎里只有小十九有良心，便是冲着小十九的面子，她也不能一举荡平北荒。

&esp;&esp;“那群畜生算什么众生？难道你到现在还觉得人和魔兽是能共存的？”

&esp;&esp;上邪争辩道：“为何不能？天地之初，孕育山河生灵，人与魔兽本就是共生的。”

&esp;&esp;华止低笑了两声，轻蔑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爱异想天开！”

&esp;&esp;上邪顿了顿，衣袖中的拳头握紧又松开，最后平静道：“阿止，你还记得第一次踏入众神殿的情景吗？”

&esp;&esp;华止脸上难得闪过一抹暖色，似乎想起了什么，目光中流露出怀念，淡淡道：“记得，那时你牵着我的手，因为腿短，蹦跶了半天都没跨过门槛，最后还是我抱你进去的。”

&esp;&esp;“知道我们和那时的区别在哪儿吗？”

&esp;&esp;华止一副上位者的姿态，轻笑道：“地位更高，尊荣更盛，修为更强。”

&esp;&esp;“不对。”

&esp;&esp;他一手支额，漫不经心道：“哦，哪里不对？”

&esp;&esp;“我们都长大了，不会再像小时候一样相信那些异想天开、遥不可及的梦，不会再全心全意信任彼此。”

&esp;&esp;“阿邪，你觉得诸天仙家会赞同你这种可笑的想法吗？鬼帝昨日上奏说人间的恶魂太多，地府已经关不下，让本帝想办法”，华止像是十分苦恼地揉了揉头，“你说，本帝到底该怎么办呢？众生皆是该罚的，人尚且禽兽不如，更何况一群畜生。有时本帝甚至希望一把火烧了人间……”

&esp;&esp;上邪皱眉盯着他，未言。

&esp;&esp;华止亦是看向她，嘲讽笑道：“阿邪，你为什么不外面听听，那些仙家都是怎么议论你的？你为什么不去人间听听，天下人是怎么说你的？”

&esp;&esp;上邪当即道：“嚣张跋扈，狂妄自大，野心勃勃，是非不分。”

&esp;&esp;华止挑了挑眉，“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始终不肯听话呢？”

&esp;&esp;“我若是听了话，和他们有什么区别？他们贪，要权要利要声名；他们妒，恨不得我今日就从神坛跌入深渊，万劫不复！他们口口声声要求仁义公道，却也干着欺压生灵、滥杀无辜的勾当！可是阿止……你今日所作所为与你昔日厌恶的人有什么不同！”

&esp;&esp;“你放肆！”

&esp;&esp;书案上的茶杯啪的一声砸在殿下，碎得四分五裂，一块飞溅的碎瓷片划伤了她的左脸，留下一条淡淡的血痕。

&esp;&esp;“上邪，是你活在梦里从未醒过，根本不知道这世道有多肮脏，人心有多阴暗，他们想要你死知道吗？每天有多少奏本参到本帝面前，明里暗里所有人都在推波助澜！因为你和他们不一样，凭你什么张嘴闭嘴就是道义，他们要你这个异类死！！这世上本就没有公道，谁站在权力的巅峰，谁口中说的就是公道！！！若非今日坐在帝位上的人是我，你以为你能好好地活到现在？”

&esp;&esp;“那你希望我怎样？和他们一样，好好听你的话，整日装聋作哑，日子久了也和他们一样端着神仙的架子，高兴时随手救救众生，不高兴时就像踩死蝼蚁一样碾死他们吗？”

&esp;&esp;华止站起身，冷冷俯视她，“你若是和他们不一样，难道还觉得自己能活下来吗？为什么当年众神会陨落？你以为只是老天帝一个人的功劳？诸天仙家都有份，甚至连众神拼尽全力救下的凡人，都在背后捅刀子，这就是人心。”

&esp;&esp;当年大战时人间流传的一个谣言，食神明之血肉可得永生，甚至可以一朝封神。

&esp;&esp;——天地就是一座铜炉，所有的妖魔鬼怪都在铜炉中相互撕咬争斗。

&esp;&esp;红衣走出九霄云殿时，华止看着她决然的背影，最后冷冷道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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