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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第1页）

&esp;&esp;宋夫人愠怒道：“陆大人还有什么事？！”

&esp;&esp;陆栖鸾没有理会她，转而认真地问宋明桐道：“你刚刚说要考春闱，不是一时兴起？”

&esp;&esp;宋明桐还沉浸在刚刚陆栖鸾的那一句话里……明明年初元宵夜时，她还是和她一样，仅仅是个唯父母命令是从的闺阁小姐，这才不到一年，她一句话，就让她素来威严的母亲动都不敢动。

&esp;&esp;“……我想做官，我要做官，一定要。”

&esp;&esp;“你周围都是寒窗苦读十年的对手，千人赴考，最后的进士只有三十之数，你若是失败了，就是全京城的笑柄，你愿意吗？”

&esp;&esp;宋明桐在宋夫人骇然的目光下，挣脱自己的手臂，道：“我半年之功，顶的上庸才十年！”

&esp;&esp;……好锐气，这才是舟隐子口中，当年宋睿的气节。

&esp;&esp;“宋夫人，倘若本官向谢相举荐宋小姐为门生，可否容她半年，让她试上一试？”

&esp;&esp;宋夫人喉咙里的骂声顿时卡住了……她努力多年，就是为了给宋明桐打出一个京城谢公的心思

&esp;&esp;“你就去了趟崖州，便与谢端处得这般好了？”

&esp;&esp;“你这话问的什么鬼？谢相本来是让家父去的，就算换了我去，那也是正事。”

&esp;&esp;“别怪我没提醒你，当年阳嘉长公主为他要死要活地跳城楼，人家把他带过去时，他不止不劝，还搬了把椅子坐着看人跳楼。这么薄凉的人，你可别给我陷进去了。”

&esp;&esp;“……那后来，阳嘉长公主跳城楼了吗？”

&esp;&esp;“没，哭着回府嫁人了，婚后还生了四个胖崽子。”

&esp;&esp;谢端除了文名盛于天下，再有的便是这人花式抗婚的事迹。据说当年先帝有个义女，成年后封为阳嘉公主，因仰慕谢端文名，便向先帝求赐婚。

&esp;&esp;先帝也十分欣赏谢端，这边厢圣旨还在写，那边谢端就给先太后送了一首《笼中妇》长诗，诗中以被迫嫁与权贵的闺中女子自喻，说的是女子被装入笼中送至权贵家，垂泪至天明，夜中家中父母入梦，问她为何消瘦，在夫家可有温粥饮、可有冬衣，次日清晨，笼中妇便带笑而终。

&esp;&esp;先太后本是前朝皇族，闻此长诗，想起战乱中被杀的族人便触景生情，哭昏过去，大病数日，逼得先帝只好收回旨意。

&esp;&esp;那时此诗影响深远，甚至于勾起京中闺男怨之风，从此之后，便是其义父东沧侯，也便由着谢端的婚事了。

&esp;&esp;诸如这般的轶事，随便提个京中的士人，便能说上三天三夜，连枭卫府也不例外。陆栖鸾上午被聂言念叨了许久，下午还得听同僚逼逼，等到了黄昏时到了和宋明桐约好的地方，早已是一脸倦怠。

&esp;&esp;“……你不用太紧张，谢相是个没脾气的，只要礼数到了，我再和他申明利害，问题应该不大。”

&esp;&esp;宋明桐仿佛是等了许久的模样，见到陆栖鸾来了，正襟危坐得宛如是在相亲，尤其是陆栖鸾也上了她家的马车时，宋明桐背后就像是绑了根柱子，崩得紧紧的。

&esp;&esp;陆栖鸾还当她是在紧张，道：“往事就不提了，本也就是一点口角的事，不过我倒是挺意外的，你的文作是和谁学的？开始写话本也是近三四个月的功夫，竟都比国学监的举子都好了。”

&esp;&esp;宋明桐盯着车顶咽了一下，道：“尔、尔蔚表兄偶尔指点一下，再就是找他借了典籍和策论看……也不是很难懂。”

&esp;&esp;“那你厉害呀，策论可不是两三天就能读得透的，我春闱前学策论学得可累了，还是陈……”说到这儿，陆栖鸾忽然收了声，转而道：“说来，多少有我的缘故，让你姻缘不顺了。”

&esp;&esp;宋明桐眨了眨眼，脊背慢慢松下来，道：“并非如此……无论是陈侍郎，还是臬阳公世子，没了这个还会有下一个，我总是会被长辈们送来送去。”

&esp;&esp;“你不想嫁人？”

&esp;&esp;宋明桐黯然道：“自幼我母亲便教我，迈步不能过半尺，饮食不能多一盏，要学诗文，却不能习圣贤，别家的姑娘上女学，我却只能学女红。六岁时见邻里叔伯，迎了风尘女子回府做妾室，那风尘女子也如我一般，会诗文、会莲步，都是一样嫁得高门，以夫为尊……我问母亲，我将来与那倚门卖笑人，是不是也一样，母亲便打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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