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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兰就着小菜吃了一碗面,便用巾子抹嘴,因林锦楼没吃完,也不敢要茶漱口。林锦楼果然胃口大开,吃得极香,也吃得极快,等漱了口,丫鬟将残席撤了,便去拉香兰的手,把她拽到屏风跟前,指着问:“喜欢这东西?”香兰眼睛忽闪了一下,道:“挺好看的,就多看了几眼。”林锦楼笑道:“我问你,喜欢这个?”香兰道:“……挺好看的……”林锦楼鼻子里哼一声,嗤笑道:“嘁,喜欢就得说出来再抢到手里头,你不声不响的,别人怎么知道你喜欢?”“……喜欢有时候看看就好了,不一定要得到罢?”“傻妞儿,喜欢了不抢手里头,回头让别人抢了先,你干看着眼馋呀?到时候挖心挠肝的净剩下难受了。快说,是不是喜欢这个?”香兰不敢苟同,但见林锦楼目光灼灼,便轻轻点了点头,小声道:“喜欢。”“这不就结了。”林锦楼笑了起来,把香兰搂怀里,不顾她挣扎,在她耳边吹着热气道:“你叫两声‘亲哥哥,好老公’,爷就把它送给你,怎么样?”香兰耳根通红,捶道:“你说什么呢!”林锦楼笑起来说:“今儿个爷心情好,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儿了……今天卢长誉那老小子在爷手底下吃了个大亏,上次爷的功劳让那厮截糊了,这回连本带利讨回来。”香兰想了想,问道:“卢长誉是永信侯罢?”林锦楼意外道:“你竟然知道他?”香兰连忙掩饰道:“前一阵子大爷恼他,总在家里骂他来着……”林锦楼看了她一回,香兰有些心虚,垂了头,只听林锦楼道:“那厮想钱想瞎了心,把军需的粮草物资偷偷拿出去卖,可巧让爷的人拿住了把柄,透露消息给镇国公和永昌侯,我们仨人联手把他办了。他倒是个聪明人,使一招丢卒保车,脚底下抹油,带着老婆孩子进京眯着,只是他几个爪牙全给拔下来,如今空下来的要职上全是爷的人,日后可就舒心多了。”香兰暗道:“先帝在的时候永信侯一家便仗着祖荫过日子,可还有几分气数,林锦楼竟敢跟勋爵对上。”转念一想,他那个霸王性子,脾气上来只怕老天也能给捅个窟窿,便又有点释然。林锦楼拨弄着香兰耳朵上鲜红的玛瑙坠子,漫不经心道:“也难怪他急着弄银子,原先家里已经精穷了,都到了卖金项圈和古玩字画度日的地步,不过他有个女儿生得美,当了三皇子的侧妃,抱上了大腿才缓了口气,三皇子保他升了官,养了些鹰犬,就跟疯狗一样四处乱咬人,要不是老爷子敲打了几次,爷早就收拾他了。”说完捏起香兰的小下巴,盯着她眼睛问她:“不说那糟心的,快叫‘好老公’,叫不叫?叫不叫?”说着手伸出去咯吱香兰。香兰不堪受,咯咯笑着,乱扭乱躲,实在忍不住痒,才叫了声:“好老公。”林锦楼见她笑靥如花,脸蛋红润,鬓发微松,心里也痒,想起来香兰前几日气他,心里又恨,把她死死搂在怀里揉了半天,香兰几乎要被勒死,才听见头顶上,林锦楼咬牙说了句:“日后你再敢……”香兰听这话阴惨惨的,立刻吓得不敢动,暗道:“坏了,这活阎王喜怒无常,刚才好好的,这是要翻脸了!”正提心吊胆的,林锦楼将她松开,香兰怯怯的抬头,却看见林锦楼脸上又是笑意融融,跟她说:“方才那句叫得好,再说一句,快点。”这脸色片刻就十八变,香兰有些犯迷糊,磨蹭了半天,才又叫了一声:“好哥哥。”便紧紧抿上了嘴。林锦楼倒是极满意,亲亲她的脸,便唤春菱进来,又叫人进来添茶。相处(三)暖月早就在外头守着,刚听屋里传来笑声,心里就跟长草似的,偷偷往里探头探脑,却什么都没瞧见。这厢听见林锦楼叫茶,便连忙提了茶壶进去。只听林锦楼对春菱道:“把这屏风登在你主子册子上,我赏她了。”暖月手一歪,茶险些倒出来,忙不迭稳住,看了那屏风几眼,只觉得眼晕,从屋里出来时脚下还发飘。纵然林锦楼对女人素来大方,却也没有这样大的手笔,曾经赏青岚一个铺子,也是因她怀了子嗣。那屏风一看便知不凡,金光睁目,栩栩如生,纵比不上屋里那个用宝石堆砌雕琢的春台日丽象牙牡丹盆景,也比那尊瑶光照朗水晶寿星贵重了,林锦楼竟然不轻不重的就赏了香兰。暖月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心里像是被千百只虫子啮咬着,坐下去又站起来,转了几圈儿方才稳住了心神,长长叹了一口气,盯着炉上的热水发怔。像她这样,让林锦楼收用过,却不得主子青眼的,日后不知该如何,倘若命好,能挣上个“姑娘”,她便该念佛吃长斋去了。若一直不受待见,等年纪大了,只好拉出去配小子,那生生是作践糟蹋自己了。一头是鲜花着锦的恩宠,一头冷灶黑屋的凄清,勾得暖月落下泪来,忍不住哭了一场。且说林锦楼心情甚好,用罢饭便来到书案前头,处理公事。也不知过多久,抬起头一瞧,只见香兰坐在多宝阁后的贵妃榻上做针线。林锦楼见她已换过衣裳,头绾松松绾起来,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不觉动了春兴儿,将笔一丢便进来,挨在香兰身边儿,问道:“你做什么呢?”也不等她回答,便将她搂过来亲在她脖子上,立时幽香盈鼻,骨头都有些酥,伸手替她解衣。刚解开钮子,香兰便将他手推开,一面扣上,道:“还没梳洗……”林锦楼已欺身上去,亲在香兰嘴上,亲嘴咂舌,手上下揉弄,在香兰耳边低声调笑道:“让爷看看,这几日没摸,胸脯子小了没?”说着便将小衣解开,又将石榴裙撩起,拉下白绫棉裤儿,逗了片刻,便入进去。香兰咬着贝齿,合着星眸,林锦楼那话儿粗大,且顶弄得急猛,每次都要将她掏空似的,撑得难受,行房时偏又爱在她耳边拣下流话来说,更让她羞怯难当,纵然身上渐渐得了趣儿,可心里总像煎熬一般。林锦楼自然不知香兰心中复杂,他只觉这女孩儿又香又软,像块甜糕,又像只桃子,让他沉醉不已。且他旷了几日,本就难耐,便颠弄不住,好一回才散了云雨。知道香兰怕羞,便用衣裳裹了她,抱到床上,将幔帐放了,又这般来一次,方才叫了水。擦洗后揽着香兰睡下,暂且不表。却说今日合该暖月伺候,端了残水出去要泼,却影影绰绰在葡萄架下看见个人,不由唬了一跳,道:“谁在那儿?”那人转过身,手里提着一盏灯笼,暖月仔细一瞧,才知是画眉,不由抚着胸口道:“原来是姨奶奶,方才可吓坏我了,这大晚上的,姨奶奶站这儿做什么?”画眉道:“方才卸妆时候才发觉掉了个金戒指,在屋里翻了一遭都没瞧见。要是旁的丢了也就丢了,不值当心疼,可那戒指上头镶的珍珠值钱,是大爷托人从海上捎回来的,我舍不下那珠子罢了。这才挑灯笼出来找呢。”暖月听了这话本不想管,可想到自己日后的事还要指望画眉谋划,如今正是巴结讨好的时候,便将水泼在葡萄架底下,将盆放在石凳上,猫着腰,借着灯笼的光帮画眉找戒指。画眉看了暖月一眼,只见她人两眼微红,粉光融滑,因问道:“你方才哭过了?”暖月正是满腹牢骚正愁没人倾诉,便对画眉道:“只是心里难受罢了。姨奶奶不知道,方才大爷一高兴,赏了香兰那小蹄子一台孔雀屏风,上头镶珠嵌宝的……”话音未落,便瞧见画眉脸上勃然变了颜色,追问道:“你说什么?什么孔雀屏风?”暖月酸溜溜道:“就是前些日子新摆在大爷屋里的那台,啧啧,当初岚姨娘那样得大太太脸面的,都是有了子嗣才赏了体面的东西,她可真是好命人。”见画眉脸上神色有些怔怔的,是她平日没见过的模样,便试探着挑拨道,“自然,那屏风是大爷的东西,他想赏谁就赏谁……我只是不服气罢了,我这样的人,入不得大爷的眼也在情理之中。可姨奶奶这样貌美伶俐得人意儿的,竟然也让大爷丢在脖子后头,定是那小淫妇背后治的,奶奶不整整她,岂不是显不出你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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