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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第1页）

&esp;&esp;冰冷的湖水瞬间浸透她的身体，打湿了她精心画好的妆容。

&esp;&esp;此时郑眉与画舫唯一的连接就是这块藕色纱幔，她几乎是被这块纱幔拖着前行的。

&esp;&esp;摇桨的船夫大惊失色，正想要上前来，却在看到路之遥的笑容后顿住脚步，只能放慢船速，等着后方的护卫赶来。

&esp;&esp;“你敢这样对我！”

&esp;&esp;路之遥靠着轩窗，专注地磨着手中的木偶，嘴角笑意盈盈，对她的恐吓充耳不闻。

&esp;&esp;郑眉在水中大吼，看似很有气势，可她的眼睛却紧紧盯着这块纱幔。

&esp;&esp;藕色的纱幔被湖水浸得暗沉，不复原先的娇嫩。

&esp;&esp;在她方才的挣扎和浮沉下，仅仅是缠着她的藕纱慢慢松散开，她随时有可能沉到水中。

&esp;&esp;郑眉会水，但被纱幔拖了这么久，她又挣扎了这么久，体力早已流失大半，原先妨碍她的藕纱，此时成了她的救命之物。

&esp;&esp;她不明白，明明方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成了这样。

&esp;&esp;腕上的藕纱在慢慢松散，却不知哪一刻才会彻底脱开，这样未知的恐惧折磨着郑眉，可她又不愿求人。

&esp;&esp;“你救我上去，要多少银子我都给你！”

&esp;&esp;路之遥靠在窗边，长长睫羽接过洒落的阳光，透下稀疏的光影，他颇为闲适地对她晃了晃木偶。

&esp;&esp;“你觉得它丑吗？”

&esp;&esp;螳螂捕蝉（二）

&esp;&esp;“你觉得它丑吗？”

&esp;&esp;路之遥也不急着要听她的答案，兀自用指尖玩着木偶的手和腿，偶尔扭扭它的头，愉悦地笑出声。

&esp;&esp;碧波上荡着碎金，亮起的细碎光点反到他眉眼间，将他衬得像不食烟火的仙人。

&esp;&esp;即便是现在，郑眉也不禁因为他的笑而晃神。

&esp;&esp;画舫慢慢往前走，身子越发冰冷，湖水已然漫到唇边，这份恐慌让她回过神来。

&esp;&esp;郑眉紧蹙眉头，紧紧看着那个关节转动的木偶。

&esp;&esp;确实是丑的，但显然不能这么说，可她若是说好看，这人又说她撒谎怎么办？

&esp;&esp;到底怎么回答。

&esp;&esp;郑眉现在思绪很乱，根本静不下心来思考。

&esp;&esp;她看着后方那艘正在加速赶来的小船，骤然想起了李弱水的话。

&esp;&esp;——不要让小厮离你太远，要冷静。

&esp;&esp;郑眉使劲咬唇将自己的恐惧压下去，心里满是懊悔，当初就该让他们和自己一个船的。

&esp;&esp;她看着木偶，略微冷静后回道：“不丑。”

&esp;&esp;路之遥指尖敲着木窗，无声地叹了口气，神色温柔且怜悯，像是山寺里的佛子。

&esp;&esp;“怎的连撒谎都不会。”

&esp;&esp;若是李弱水，不仅会毫不犹豫地回答，还会将这个木偶夸一遍。

&esp;&esp;他不再理她，而是将木偶举起来，自顾自地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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