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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第1页）

&esp;&esp;护卫很恭敬很客气：“王妃，殿下有令，您身体不好，外面时局又乱，近期就别出门了。”

&esp;&esp;音晚眉眼间还有初醒时未散尽的茫然，她略有些迟钝地看着例行公事的护卫，又看看围在殿院四周，身着甲胄，腰佩长刀的护卫们，半晌，才反应过来。

&esp;&esp;萧煜这是要软禁她？

&esp;&esp;青狄拿着漳绒厚缎子披风追出来，给她系在身上，轻揽着她的肩膀，哄劝道：“姑娘，你先进来，进来我慢慢与你说。”

&esp;&esp;青狄捧给音晚一碗酪子茶，百般劝着她喝一口，才温声道：“眼下这局面是不能硬碰硬的，别说姑娘，就是整个谢家也碰不过淮王。姑娘若真不想在这王府待了，得另想法子。”

&esp;&esp;音晚默了良久，低头啜饮了一口酪子茶，回归冷静，葡萄珠儿似的眼不时转一转，像是在想法子。

&esp;&esp;火葬场2萧煜：我死都不会与你和离……

&esp;&esp;这是音晚斟字酌句了整日亲手写下的，是极正宗的程体簪花小楷，当日在驿馆时，音晚留给萧煜的字条就是这样的笔迹。

&esp;&esp;萧煜松开音晚，俯身将纸笺捡起，捏在手里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看得还很仔细。

&esp;&esp;“难成合意，各归本道……”他的声音亢亮清掷，将字句念得抑扬顿挫，甚至唇角边还挂着淡淡的笑，朝向音晚：“什么意思？”

&esp;&esp;音晚从榻上坐起来，拢紧被萧煜撕开的衣襟，极漠然地迎上他的视线：“就是字面意思。”

&esp;&esp;萧煜紧盯着她：“字面意思是什么意思？”

&esp;&esp;“和离。”音晚说出这两个字，觉得轻松了许多，“您抓紧时间签了，我们各走各的路，谁也不要耽误谁。”

&esp;&esp;萧煜薄唇紧抿，盯着她看了许久，强压下怒气，缓声道：“你心里清楚，我并没有做错什么。社稷危弱，百姓困苦，若再不力挽狂澜，继续听任外戚专权，将来，流的血只会更多。”

&esp;&esp;“你也曾亲眼见过藩将作乱是什么样子，是如何血流成河，难道要再来一回吗？”

&esp;&esp;音晚直愣愣地看着窗外弦月，像是一具被抽走了魂的皮囊，没有感情，没有波澜，连声音都静的像一潭死水：“于大局大势而言，你没有错。可你利用我，陷害兄长，你凭什么就觉得我就应该像没事一样，继续任君采撷，与你做乐？从你决定要挑动谢家内乱，牺牲兄长开始，你就已经做出选择了。为什么还这么贪心，东隅你要？桑榆你也要？”

&esp;&esp;萧煜一时语噎。他捏着那张和离书，凝着音晚如覆霜雪的侧颊，脑子纷乱如麻，许久，才道：“我们不是寻常百姓，长安城里的世家与皇族联姻，哪一个不是这样过的？谁不是在相互利用，相互算计之后，继续关起门来过日子？旁人都能忍，为什么你不能？”

&esp;&esp;此话一落，音晚却笑了。

&esp;&esp;她连日来缠绵病榻，又经受深重打击，脸色惨白的像纸，笑靥虚挂在面皮上，随时会崩裂一般。

&esp;&esp;“因为那是旁人，不是我。”她转过头看萧煜，眼泪堆满了眼眶，却始终强忍着不落下来：“我没有利用过你，也没有算计过你。我没有对你虚情假意，逢场作戏，没有！所以我不忍！”

&esp;&esp;萧煜倏然怔住了。

&esp;&esp;他隐约觉出，当他浑不在意时，当他不顾一切追逐权力筹谋复仇时，却把一件重要的东西给丢了。

&esp;&esp;丢了这件东西，他心里变得空落落的，就算问鼎帝祚、称雄称霸也填不满。

&esp;&esp;可他又错在哪里？他不该对付谢家吗？他不该复仇吗？就不该为四哥的命和他的十年讨个公道回来吗？

&esp;&esp;萧煜来不及理顺这些脉络，将和离书扔开，握住音晚的肩，凝着她的眼睛，神色无比挚诚：“晚晚，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可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我爱你，我会爱你一辈子，我可以发誓，我这一生绝不纳妾，也绝不会再有别的女人。”

&esp;&esp;音晚面带嘲讽：“你知道什么是爱吗？你都是拿什么来爱我的？我兄长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还是殿外那些日夜看着我的守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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