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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第1页）

&esp;&esp;这一拉，玉玟哭得更凶了，连带着小姑娘身边的嬷嬷都吓了一跳，擦着眼泪劝他：“明大人，您别管了，陛下生起气来是谁都劝不住的，越是犟罚得越狠。”

&esp;&esp;另一边，程一多看见他来了，也是急匆匆地赶过来，低声告诉他：“陛下在里头闷了许久了，阿慎，您去劝劝罢。”

&esp;&esp;明慎小声问：“程爷爷，到底是怎么回事？今日小殿下同我出去时也没什么问题，怎么转头就惹恼了旻哥哥呢？”

&esp;&esp;程一多看着他：“就是这个事，公主殿下把您带到了正殿外是不是？是不是还叫人看到了？”

&esp;&esp;“这……”明慎一下子就明白了，“我和旻哥哥的事情还要保密，我和公主同时出现在外臣面前，的确是不大妥当，对公主清誉有损，而且没有侍卫随行，也太过危险。这件事说到底是我的错，公主并没有大错啊，我去跟旻哥哥说说。”

&esp;&esp;“哎呀，不是！”程一多欲言又止，看看他后，最终只是叹了口气，“那您快进去罢。”

&esp;&esp;明慎比了个稍等的手势，走过去把玉玟抱起来，哄道：“玟玟不哭了，今晚让猫猫陪玟玟睡觉好不好？小猫猫，你喜欢的。”

&esp;&esp;玉玟把头埋进他怀里，大哭：“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你还用小猫来哄我……我已经知道错了，他还要罚我……皇兄他是个暴君！他不是好皇帝！”

&esp;&esp;嬷嬷冷汗都吓出来了，立刻捂住了玉玟的嘴，玉玟固执地哭着，也没有要松口的意思。犟这个字上，兄妹俩仍旧如出一辙，明慎有点哭笑不得。

&esp;&esp;“那小猫今晚就得陪我睡觉了。”明慎很有耐心，拍拍小姑娘的背，“不哭了，啊？你是想让小猫陪你睡觉，还是想在这里罚跪呢？”

&esp;&esp;“睡觉。”玉玟吸鼻子。

&esp;&esp;明慎于是冲着嬷嬷努努嘴，示意她把玉玟接过去带走。嬷嬷不敢动，明慎看了看殿内亮起的灯火，硬着头皮道：“没关系，带她回去。”

&esp;&esp;程一多也在一边迟疑了：“明大人，按陛下的脾气，他……”

&esp;&esp;明慎道：“我现在是和旻哥哥成亲了对不对？虽然不知道能多久，可是现在我也，也算是一个秘密的皇后了罢？皇后与帝王同尊，我行使一下我的权力，让小公主领罚后休息，应当是可以的罢？”

&esp;&esp;程一多看了看他，笑了：“可以的。”

&esp;&esp;明慎无法从他的笑容里读出揶揄或是其他的意味，好像程一多十分平静地接受了他这种僭越的行为，这还是十几年来头一次。

&esp;&esp;他也管不了这么多，深吸一口气后，便向殿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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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玉旻独自坐在书案旁，莲花漏滴滴答答，夹杂着琢玉刀碰擦石料伶仃的声响。

&esp;&esp;宫人一个个都不敢靠近他，畏惧得大气不敢出。

&esp;&esp;他有烦心事时就琢玉，这是他经年来积攒下来的习惯，可以让他平心静气，或者将一些危险的气息潜藏起来，有时候能两天两夜不合眼，不知疲倦似的。

&esp;&esp;以前他和明慎缺钱，什么都缺，因为是废太子，不得亲叔叔的喜欢，故而没人敢往这边送东西，御膳房的人想钱想疯了，也只敢卖一些边角料和下水给他们吃，一小碗猫狗吃剩的肉沫拌饭能叫价十两。

&esp;&esp;玉旻曾托程一多慢慢地卖光了他生母青阳氏留给他的遗物，后来就和明慎结伴去偷通集库和东宫积压的圣旨，玉旻去偷，明慎就在外面给他望风，从没出过差错。

&esp;&esp;圣旨，给二品官员的犀牛角轴可以卖五十两银子，反而是封给太子、皇后和一品大员的玉轴圣旨卖不出去，因为没人敢要。明慎喜欢玩，每每自告奋勇帮他毁尸灭迹，拿到了玉轴的圣旨就习惯性地往火里一丢，等黄绸烧干净了，再把光滑圆润的玉轴拿给他看。

&esp;&esp;一年到头，两人宫里能积压三四十根玉轴，玉旻闲来无事，就常常用自制的工具做些玉雕的小玩意，还给明慎做过一个粗糙的玉雕小公鸡，后来被明慎给玩丢了。

&esp;&esp;玉旻琢玉，不用冗余累赘的碾车，也不用解玉砂，就是用一枚从玲珑造要来的昆吾刀，像是削木头那样地削，玉屑崩裂，经常刮得他一手血。他少年时比现在更加寡言，外人来看，他一声不吭地琢玉的行为其实是非常瘆人的，总有人不断地猜测他是否将手里微沉的玉当成他亲生叔叔的头颅，但他从来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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