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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嗯？他？&rdo;&ldo;你忘了上次沙杏久和江寒的事？&rdo;&ldo;可许杨？&rdo;&ldo;许杨是唯一在请愿书上签了名的老师。&rdo;&ldo;……&rdo;&ldo;……&rdo;&ldo;这个世界……真是好人没好报。&rdo;芷卉的眼睑无力地半垂下来。许久才抬起脸冲向走廊外的天空，浅灰色的云随大风疾走，整个校园像是被密封在云朵里。俯视下，蓝色的春季制服点缀在视野的每个角落，看久了居然感到寒冷。压抑的灰，和寒冷的蓝。高三。如果我们面对的是高考。如果我们面对的只有高考，就好了。冷风过境，留下许多无形的眼泪和无声的哀号，我们在原地无助地战栗成哑然的默片。云萱无言地勾起芷卉苍白的手指。120视线中连成一片的黑，星星点点的白。再向上，是惨白的日光灯管。配以&ldo;笃笃笃&rdo;的粉笔音效。这就是我们再熟悉不过的黑板和讲台。讲台上的人，如今因为注定离别，而变得特殊起来。明明离别是早就注定，却从没有感到过如此伤感。那是因为总以为先转身离开的是我们，你在原来的地点凝固成一处记忆。许杨转过身，似乎喘了口气，终于抄满了一黑板的例题。看不见的钟摆在时空的隐秘处不停地摇，高，低，高，低。每一个往复都伴随秒针&ldo;滴答&rdo;一声的轻盈脉动。年华沿着各式各样的圆锥曲线流逝。&ldo;如果把这里换成未知数的话……云萱，你会做么？&rdo;老师的问话声，女生的发言声，全都在混乱的思绪中涌动成模糊的大雾。未知数。未来是未知数。芷卉和这位数学老师打的交道不多，此时却记忆异常好，忽然想起了去年冬天蒸腾在浓烈咖啡香味里的一件小事。课间为了一道数学题不同的答案引发的争论。芷卉怎么说都不服：&ldo;我们来打赌吧。&rdo;许杨笑起来：&ldo;和数学老师为了数学题打赌？有点看低我啊。&rdo;说着转身在黑板上写下所有解题过程，叫人心服口服。老师十分孩子气地继续笑：&ldo;你输了呀。怎么办？&rdo;&ldo;随便怎么办啦。&rdo;&ldo;那你毕业后要至少每年回来看我三次并且请客吃饭！&rdo;过半天又不太肯定地降低了条件，&ldo;算啦，请客就免了，只要回来看我就好了。&rdo;‐‐只要回来看我就好了。回哪里？记得当时，芷卉毫无危机感地对着走出教室的老师的背影轻轻说：&ldo;像您这样好的老师，即使不打赌，我们也会回来看您的呀。&rdo;为什么后来，事情的发展折转了原有的方向？悠扬的下课铃回荡在教室上空，许杨从教案上抬起头来，阖上书冲讲台下的学生们微笑，像是自言自语般低声说道：&ldo;这是我给你们上的最后一堂课了呀。&rdo;语气听上去有几分犹豫的自嘲。已经因放学而喧闹起来的教室重新安静下来。所有学生都停了手上的事。&ldo;从明天起就要被关进去（出高考题）啦。&rdo;依旧是有些自嘲的笑，却像一把刺进心脏的利刃，&ldo;还能说什么呢？&rdo;许久，谁都没有出声，寂静在蔓延。&ldo;我一直不能算是个好老师啊……最后还是容我废话一句，祝大家高考成功。&rdo;许杨拿起教案走到门口，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ldo;虽然是k班，但我向来觉得你们都是很棒的好孩子。相信自己！&rdo;一直紧绷的弦&ldo;当&rdo;一声干脆地断掉。很想对他说点什么，作为k班班长。可是芷卉木然地坐在位置上张不开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老师黯然离去。小学毕业时，全班大声对老师说：&ldo;我们永远爱您&rdo;的场面；初中毕业时，在一起唱《不能没有你》的场面；高一时，因为老师调走，嚣张地扬言要&ldo;踏平校长室&rdo;的场面；眼下是，和高中老师作别时哑口无言的场面。是什么让我变得不像我？那个真诚、勇敢、重感情的我哪里去了？121时光交错，记忆衍变成荒芜的废墟。122吃晚饭时，女生终于按耐不住，问：&ldo;妈妈，我是不是变了很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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