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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第1页）

&esp;&esp;林清羽四肢发凉，梦中的情景和现实交织在一起。他站在床前，强迫自己镇定，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那只是梦，可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僵在原地，怎么都动不了。

&esp;&esp;直到身后传来吱呀的开门声，林清羽猛地转过身，看到了男人高大的身影。

&esp;&esp;“清羽？”顾扶洲诧异道，“你怎么也醒了。”

&esp;&esp;林清羽张了张嘴，想说话，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esp;&esp;顾扶洲用火折子点了灯，对上林清羽的眼神，脸色一变，快步走到他面前，问：“怎么了？”

&esp;&esp;“你去哪了。”林清羽强迫自己开了口，才发现他的声音低哑得吓人。

&esp;&esp;“我半夜被饿醒，就出去让花露给我下了碗面。”顾扶洲捧起他的脸颊，“你眼睛怎么红了，是在气我一个人吃独食，然后气得想哭？”

&esp;&esp;顾扶洲手心温热，热得林清羽眼睛越发酸涩。林清羽摇摇头，垂下眼睫，轻声道：“我想……看看你还在不在。”

&esp;&esp;顾扶洲静了静，突然抱起他，朝床边走去。接着，把他放到了床上。

&esp;&esp;林清羽一阵恍惚，觉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识，突然间有种自己置身于梦境的错觉。

&esp;&esp;顾扶洲跪在床前，仰望着他：“我死的那天，也下了雪，对吧。”

&esp;&esp;林清羽问：“你不是看到了吗。”

&esp;&esp;顾扶洲笑笑：“对啊，我看到了。”

&esp;&esp;林清羽呼吸一窒，咬牙道：“……骗子。”

&esp;&esp;顾扶洲不置可否：“过去的事就别想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esp;&esp;“我也不是经常想。”林清羽犹豫着，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我……有点怕。”

&esp;&esp;他从来不会在别人面前表现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即便是在陆晚丞和顾扶洲面前。这是

&esp;&esp;顾扶洲写完保证书，郑重其事地将保证书交予林清羽。林清羽接过一看，还是顾扶洲一贯的风格，满纸的大白话。顾扶洲和旁人写信，或是写奏本时，往往用词精炼，文采不说斐然，但在武将之中亦是佼佼者。唯独给他写东西时，怎么舒服怎么来，偶尔还会画几个简笔画。

&esp;&esp;理智告诉林清羽，无论是承诺还是保证书，都不过是人的一厢情愿罢了。厄运来临之时，又岂是一纸白话能阻挡得了的。可现在，他的心却因为顾扶洲的承诺和保证书安定了下来。

&esp;&esp;陆晚丞也好，顾扶洲也罢，这个人再如何不务正业，怠惰因循，却从来没让他失望过。他愿意相信他。

&esp;&esp;林清羽把保证书收好：“我没事了。”

&esp;&esp;顾扶洲松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惋惜。敏感脆弱，红着眼睛的大美人实在太难见到。被林清羽那样温柔地注视，他有几个瞬间感觉自己坠入了心火难灭的危险中。仿佛只要林清羽开口，他什么都可以给他，甚至包括为他早起一辈子。

&esp;&esp;林清羽也为自己短暂的失态感到局促，故作镇定道：“睡觉吧。”

&esp;&esp;“好。”顾扶洲掀开被子，把林清羽放进被窝，扶着他躺下，然后自己也跟着躺了上去。

&esp;&esp;林清羽微微睁大眼睛：“你……”

&esp;&esp;顾扶洲脸颊发烫，一边唾弃自己的不要脸一边给自己和林清羽盖好被子，嘴上自然而然道：“我把你哄睡着了再上去。”

&esp;&esp;“你哄我睡觉？”林清羽好笑道，“也不知一沾枕头就睡着的人是谁。”

&esp;&esp;顾扶洲让木匠做上下铺时，没考虑到他会以顾大将军的身体和林清羽睡在一起的情况。下铺躺两个少年刚刚好，现在明显挤了点。他换了个身体，林清羽也长大了一些。昔日坏脾气的小美人变成了心思深沉的大美人，脾气再坏也知道适时收敛，背地里再想办法直接取人性命。唯独在他面前，会肆无忌惮地暴露自己的恶意。

&esp;&esp;顾扶洲笑了声，往林清羽身上靠去。两人的长发散落一枕，交织在一起。

&esp;&esp;“想听睡前故事吗？”顾扶洲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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