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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 章|为相位陈轸伤怀 会啮桑苏张对弈（第3页）

&esp;&esp;“让他防备胡人。听说对子哙越来越不称心，说要历炼他。”

&esp;&esp;“子哙怎么想？”

&esp;&esp;“子哙是个好人，王上晓得的，他……”田婴略顿一下，压低声音，“估计又要废立了。现今王后是秦国公主，且生一子，燕王早对子哙不满，寻借口废立，也不是没有可能。燕王若是真的废子哙，立子职，燕国就成为秦国的一根棍棒。秦人敢越过三晋伐我，再有燕国这根棍棒，”苦笑，“齐国就无宁日了。”

&esp;&esp;“嗯。”

&esp;&esp;“桑丘之战，匡将军虽胜，但胜在侥幸。臣仔细研究过前后进程，也审过被俘的秦人。若是按照司马错的脾气，一对阵就打，只怕临淄现在就是他们的！”

&esp;&esp;“你有何良策？”

&esp;&esp;“于楚人相比，燕国才是我头等大患。臣之意，可响应苏秦啮桑之盟，与楚结盟。楚无东忧，必西向争秦。我无楚忧，可全力图燕。如果燕王执意更立储君，燕必生乱。燕若生乱，王上就以甥舅之名，出正义之师，永绝后患！”

&esp;&esp;“就依你计！”

&esp;&esp;约期到了。的两部兵书……

&esp;&esp;苏秦语气平和，情真意切。

&esp;&esp;张仪的眼眶湿润了，两窝泪水盈出眼眶，无声滑落。

&esp;&esp;苏秦的目光移向中间一盏，端起，冲张仪举起：“贤弟，这一盏是你我的，干！”

&esp;&esp;张仪亦端起中间一盏，双方尽礼，各自饮尽，又执壶斟满。

&esp;&esp;“六国合纵之后，”苏秦缓缓接道，“纵亲列国不解在下之意，不听在下之言，支走在下，执意伐秦，终至溃败。在下于无奈中返赵，路过宿胥口时，心灰意冷中想到先生，就回谷探望，欲求先生指点迷津。先生不肯出见，但赐一锦囊，托大师兄交付在下。”从贴胸衣袋中摸出一只锦囊，“此囊为先生教诲，在下不敢独享，敬请贤弟过目！”缓缓起身，走到张仪跟前，双手呈递。

&esp;&esp;张仪双手接过，置于几案，拜过先生，拆囊出帛。

&esp;&esp;没错，是先生手迹。

&esp;&esp;张仪读毕，放在胸口，默祷几句，将帛折好，塞入囊中，递还苏秦。

&esp;&esp;“敢问贤弟，”苏秦收好锦囊，回席位坐下，凝视张仪，“先生所示，可有解读？”

&esp;&esp;张仪回视苏秦：“苏兄感悟数年，想必已有定解，在下愚痴，还请苏兄赐教！”

&esp;&esp;“赐教不敢！”苏秦淡淡一笑，“不过，让贤弟说照了，在下苦思数年倒是真的。”

&esp;&esp;“是何感悟？”

&esp;&esp;“前面三句相对易解，只有最后一句，公私私公，在下久不得解，四方求问，直至数月之前在稷下遇到奇人点拨，方有所悟！”

&esp;&esp;“哦？”张仪微微倾身，“是何奇人？”

&esp;&esp;“杨子。”

&esp;&esp;“可是那个一毛不拔的杨朱？”张仪来劲了。

&esp;&esp;“正是。”苏秦淡淡一笑。

&esp;&esp;“他还活着？”张仪两眼放光。

&esp;&esp;“是哩，”苏秦点头，“在下差点让他放狗咬了！”斟一盏酒，一口饮下，缓缓讲起稷下之事，讲他如何请教孟子，如何请教农家的许子，又如何遇到杨子，讲杨子如何责他，如何让他拔羊毛，拔犬毛，他又如何从他牧羊，如何听他教诲，等等诸事，一五一十细述一遍，听得张仪二目睁圆，恨不得一步踏到临淄，寻访那个杨子。

&esp;&esp;“仪弟，”苏秦从杨子身上转回，言归正传，“经过杨子诠释，在下算是多少明白先生所示了。”

&esp;&esp;“先生所示何在？”

&esp;&esp;“先生所示共是四句，‘纵横成局，允执厥中，大我天下，公私私公’。‘纵横成局’，乃是你我当如何作为，‘允执厥中’乃是你我当秉持何德，‘大我天下’乃是你我当志发何向，至于这最后一句，‘公私私公’，乃是先生展示‘大我天下’的达成之道！”苏秦缓缓解道。

&esp;&esp;张仪闭目有顷，睁眼：“依苏兄所悟，此道如何达成？”

&esp;&esp;“大我天下，乃大同之世。”苏秦解道，“人类初成，性纯质朴，共妻共子，天下为公，是谓大同。之后有家，私欲滋生，王权天授，封妻荫子，天下入争。然而，私欲一如洪流入壑，越冲越大，越大越冲，终至于泛滥成灾，形成方今的大争之世。”

&esp;&esp;“苏兄是说，达成目标，乃回归于公？”张仪眯起眼睛。

&esp;&esp;“正是。”苏秦点头，“先生所示之‘大我天下’，即天下为公。”二目放光，“杨子说的是，天下之人尽皆存私，私私即公。天下人之私，天下人共营之，营私所得之利，天下人共享之。人人不损一毛，人人不贪一毛，则天下大公矣！”

&esp;&esp;“在下想知道的是，苏兄如何达成天下人营私之利由天下人共享之？”

&esp;&esp;“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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