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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这盛夏里郁郁苍苍的树木还有不知名绽放的花朵,在微风之中摇曳,李薇竹觉得好看得紧,却所不出所以然,“好看。”
&esp;&esp;周蔚悦笑了笑,“若是妹妹喜欢,我就教妹妹打理这些。”
&esp;&esp;李薇竹说道,“恐怕我没什么时间。”
&esp;&esp;周蔚悦的笑容一顿,“是想要和姑妈学治家吗?其实不用太急,老夫人那里有许多压箱底的本事,你同老夫人那里学就是了。”
&esp;&esp;李薇竹心不在焉点点头,她也不想学什劳子的治家。
&esp;&esp;如何敲打下人,如何赏罚分明,如何对账,如何把握好度不至于让水至清则无鱼,也不至于油水太过于丰厚让底下的人生了私心。听着周蔚悦说起这些,便心生了不耐烦之意。
&esp;&esp;周蔚悦的眼里划过了一丝讽刺,乡野之人怎知这齐家的重要性,“世事洞明皆学问,妹妹要学的当真是不少。不过,我想妹妹既然是学医,这些在妹妹那里算不得什么。说起来学医,妹妹学医学了多少年?”
&esp;&esp;两人说这话的功夫已经到了周蔚悦的院里,东北角里栽种了一颗榆树,枝叶繁茂,若是春天的时候结着的榆钱串儿可以摘下来蒸着吃,撒上一丁点的盐,伴着香油可以说是人间美味。但是显然周蔚悦这院子里的榆树用法与李薇竹是不同的,“我不喜欢一直呆在屋里,这院子里有一棵树,姑妈让人做了这石桌石凳,可以在树下乘凉,你看着桌子特地做的大了一些,是因为还可以在这里奏琴、作画、作诗或者是对弈。”周蔚悦说到了这里,眼角也是甜甜的笑意,“我们还烫过桂花酒,捡了几只生了秋膏的肥蟹,在这里一边吃一边喝酒。这其中就有表哥呢。”
&esp;&esp;表哥两字说的是平平淡淡,却引了李薇竹的注意,“你们在这里吃酒?”
&esp;&esp;“是啊。”周蔚悦笑着说道,用帕子掩住了唇,笑得斯文,“吃酒只是一次,多半的时候是在这里奏琴论诗作画和下棋,表哥的说法是,这里是斯文之地,若是时常在这里吃吃喝喝岂不是有辱斯文?”
&esp;&esp;奏琴论诗下棋作画,“我一个都不会。”李薇竹诚实说道。
&esp;&esp;乡野之人若是会才是稀奇,周蔚悦心中鄙夷,口中却说道:“也不难的,妹妹聪明伶俐,一定很快就会学会的。”周蔚悦客套说着,漳阳才女这个名头,她花了多少的心思,此时却不提个中辛苦,仿佛一蹴便可就。
&esp;&esp;“哪里有这么容易?”李薇竹摇了摇头,她也不是傻子,光是医术一道,她就用了许多的功夫,尚不得说是精通,更何况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这辈子是不指望了。
&esp;&esp;“屋里头也闷得很,妹妹,我们就在这里说说话,如何?”周蔚悦听下了脚步,对着李薇竹说道。
&esp;&esp;“好啊。”李薇竹应了下来。
&esp;&esp;原本只是徐徐微风此时骤然急了起来,这风扯得榆树枝叶哗哗作响,白芨看着李薇竹同周蔚悦相对而立,竟是有一种针尖对麦芒之感。
&esp;&esp;来者不善
&esp;&esp;“你是叫做白芨对吗?”周蔚悦对着白芨说道。
&esp;&esp;“是。”
&esp;&esp;“我知道白芨是中草药,茜草也是吗?”周蔚悦问着李薇竹。
&esp;&esp;李薇竹点头之后,周蔚悦说道,“看来你学医定然是下了苦功夫的。我的丫鬟原本是叫做流觞曲水,流觞两字老夫人不喜欢,后来就干脆都带上水字,一个叫做曲水,一个叫做流水了。白芨茜草,不如你们跟着流水去收拾屋子,虽然日日有人打扫,也不知道要住多久的时候,自个儿收拾打扫一番才好。这里有曲水,还有其他丫鬟伺候着就行。”周蔚悦说话的这会儿功夫,曲水怀里抱着的软垫,走了过来。周蔚悦见状,笑道:“瞧,曲水是个细心的性子,这会儿已经把软垫抱过来了。”
&esp;&esp;白芨有些放心不下李薇竹,李薇竹已经敛了裙摆,坐在了垫着软垫的石凳上,“你们跟着流水去吧。”
&esp;&esp;白芨和茜草也就跟着流水离开。
&esp;&esp;见着几人离开,周蔚悦就说道:“你跟着你祖父学医,有多久?”
&esp;&esp;“我是用医书开的蒙。”李薇竹的目光有些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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