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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节（第2页）

&esp;&esp;吕惠卿如今有个官职是判国子监，所以可称祭酒。

&esp;&esp;大家见礼坐了，苏油才说道：“刚刚相公说的那物事，当是印章吧？”

&esp;&esp;王安石笑道：“正是，那再来一个！嗯……将军身是五行精，日日燕山望石城。待得功成身又退，空将心腹为苍生。”

&esp;&esp;苏油笑道：“这个我稳拿手，小时候便是先为此业，让土地庙的诸位兄长弟妹得养——瓦甑！对不对？”

&esp;&esp;王安石高兴坏了：“倒是忘了明润之能了，正是瓦甑！看来京中有了明润，以后我制迷你猜谜，可不寂寞了！”

&esp;&esp;王安石是真好这个，后来还写了一本谜语书。

&esp;&esp;众人聊了一阵，这才论到正题。

&esp;&esp;王安石问道：“听闻你下去各县考察了？可有所得？”

&esp;&esp;苏油收起了笑容：“颇有所得，正要与相公说及此事。”

&esp;&esp;从书包里取出厚厚的一本大册子，是后世调查报告的格式，先是题目，然后是纲要和小标题，还有所对应的页码，可以很方便的翻到想要的页数。

&esp;&esp;大册子封面一行大字——《熙宁六年开封诸县按察闻录》。

&esp;&esp;王安石打开报告：“这法子好，可谓纲举目张，中书大可以用起来。”

&esp;&esp;然而越翻越是心惊，继而大怒：“明润！你这是要如何？”

&esp;&esp;苏油面不改色：“相公，我只是整理了数据事实，而是这些事情，都实实在在发生在开封辖内。”

&esp;&esp;“不是我要如何，苏油忝为正任亲民之官，须得为开封府百姓考虑。”

&esp;&esp;吕惠卿见刚刚和谐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冰冷，赶紧从王安石手里接过册子，翻了几页，这才幽幽地说道：“明润，这是将我们几年的功绩，说得一钱不值了？我与朝上诸公，皆尸位素餐？”

&esp;&esp;苏油拱手：“非是如此，相公鞠躬尽瘁，为国操劳，如今大宋已见振作之相。”

&esp;&esp;“陕西稳固，青唐进取，湖南开拓，河北治理。刷新军政，汰裁诸冗，削减宗室，打击兼并。这些，当然都是相公的功绩。”

&esp;&esp;吕惠卿叹了口气：“那你还搜集材料，这是准备让王公去位吗？”

&esp;&esp;王雱只看了一眼目录，便怒火中烧，将册子朝地下一摔：“苏明润！你狂肆悖妄！以为自己不可替代？便能肆无忌惮了？”

&esp;&esp;“王子纯在秦凤，章子厚在荆湖，做得比你还好！老实一点，还有机会！”

&esp;&esp;苏油看了王雱一眼：“王兄身体不好，须知气大伤身，还请稍息雷霆之怒。”

&esp;&esp;“我与相公所议者，乃是国事，大家心平气和，这是探讨的基础。”

&esp;&esp;说完将大册子从地上捡起来，重新放到王安石手上：“相公当为知我者，若是为了一己之私，如今这份报告，已然越过相公，交由陛下御览了。我是龙图阁学士，还是开封府尹，本有直奏之权。”

&esp;&esp;“我是担心相公为下僚所误，只看到欣欣向荣，看不到危机四伏。”

&esp;&esp;“相公，当年你我同船入京之时，相互砥砺劝诫，要为国家，为苍生，尽自己的心力。”

&esp;&esp;“可如今呢？”

&esp;&esp;“相公推行青苗法的时候，我在陕西完全配合，认为此法乃救民之策。”

&esp;&esp;“也的确是救民之策，如今陕西，十二万下户，得脱煎迫之苦，看到了生活的希望。”

&esp;&esp;“我以为开封府首善之区，当比陕西更好才是，可结果呢？”

&esp;&esp;“去年我请中书公布两个数字，其一，多少下户得青苗之助，脱离贫困，得成齐民。其二，多少下户得青苗之助，今年无需续贷，亦可自立。”

&esp;&esp;“中书不报，所以我只有自己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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