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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第2页）

&esp;&esp;苏油对着黄荆树做了个合什：“阿弥陀佛，黄荆树啊黄荆树，你我各自相安吧。”

&esp;&esp;八娘忍俊不禁，笑道：“那你可要乖些，保住黄荆树的真身，别让它因你被破戒攀折才好。”

&esp;&esp;院子里还有一株荔枝，树形优美，树冠巨大，听八娘说这是苏轼亲自栽种的。

&esp;&esp;此公打小就有种树的癖好，在眉山几处寺庙道观读书时，别的可能没留下，周边山上松树倒是被种下了不下三万株。

&esp;&esp;而且和苏油一样，苏轼还成系统地研究了松树的种苗繁殖和移栽方法，临老了还详细地写进自己的著作当中，当成一项得意的成果显摆来着。

&esp;&esp;八娘看到苏油的情形，狡黠地笑道：“不认识这树了吧？”

&esp;&esp;苏油淡然说道：“‘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山门次明道致用

&esp;&esp;苏油摇了摇头。

&esp;&esp;程夫人笑道：“这是我父亲根据你的法子，用飞水法提炼出来的极细粉末，这是雄黄，这是朱砂，这是珍珠……”

&esp;&esp;说完拿手沾了一点珍珠粉，放手背上一抹，珍珠粉细入毛孔，说道：“看，多细腻。”

&esp;&esp;苏油惊讶道：“三千目！”

&esp;&esp;程夫人微微一愣神：“小油，什么意思？”

&esp;&esp;苏油赶紧说道：“嫂子，是这样的，我曾经想过如何将物质的颗粒按粗细分类。”

&esp;&esp;“颗粒都是通过筛子筛出来的，越粗的筛子，筛出的颗粒越粗，越细的筛子，筛出的颗粒越细。”

&esp;&esp;“筛子其实又由经线和纬线构成，我以纵横一寸计，三经三纬，可以得到一个田字，中间的四个孔洞，就是四目。”

&esp;&esp;“同理，四经四纬，便是九目。”

&esp;&esp;“以此类推，经线和纬线越密，单位面积内的目数越多，小孔也就越细。”

&esp;&esp;“我尝试过测算皮肤毛孔的粗细程度，最后算出毛孔的细密程度，当在三千目以上。”

&esp;&esp;程夫人听得有些眩晕：“你没事儿去计算这个做啥？”

&esp;&esp;苏油语塞了，只好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这个……小弟是闲得无聊了。”

&esp;&esp;程夫人叹气道：“跟子瞻一样，智力有余，于经赋之外，还有诸多的兴趣爱好，这是好事情。小油，你要是喜欢这门学问，大可以细细研究。”

&esp;&esp;“这门学问，其实不凡。所谓明道致用，庸儒徒知汲汲于前者。我倒是希望你能齐头并进，相互启迪，两相结合。这才是正途，定可行大益于天下。”

&esp;&esp;苏油对程夫人大为叹服，这是来到这世界上程我也看过，甚有可观，把握当在七八分之间。”

&esp;&esp;苏油赶紧说道：“嫂嫂，小弟定然全力助八娘成事。”

&esp;&esp;想了想如何组织语言，苏油继续说道：“小弟想过，即便其事最终不成，我们也多了好多技术。比如卡尺，比如制粉，比如粗细分级，这些东西可并不光是活字印刷才有用。”

&esp;&esp;程夫人对八娘莞尔一笑：“看到没？小油这才是丈夫行事，眼界开阔举一反三。”

&esp;&esp;说完指着盒子里的粉末说道：“就拿制粉一项来说，除了炼泥和制药，想来调和水粉妆蜜，甚至制墨都是可以的吧？”

&esp;&esp;苏油笑道：“嫂嫂明见，其实每一项工艺的小小突破，都会带来各项产业的进步，并不局限于一隅。不过小弟刚刚想到的，却跑到吃上去了。”

&esp;&esp;程夫人笑了：“你中午送来的两道菜，还没谢你呢，这事情关系到苏史两家名声，你们要好好去做。”

&esp;&esp;两人答应了，程夫人问道：“那你说说，制粉和吃如何相关？”

&esp;&esp;苏油说道：“水飞法，其实就是以水为媒介，将物体颗粒分出粗细，然而小弟细想，能作为媒介的物质，除了水，还可以是——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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