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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第2页）

&esp;&esp;容温觉得班第脸色不太好，与之大眼瞪小眼片刻，强忍尴尬，先行开口，干巴巴的问道，“可是我打扰台吉休息了？”

&esp;&esp;如果班第说是，容温一定二话不说，直接趁机找借口离开。反正她来这一趟，心意到了便好。班第伤在大腿上，她又不可能亲自照料。

&esp;&esp;“不是。”班第未能如容温愿，实话实说道。

&esp;&esp;“……那、那你的伤好些了吗？”容温勉强扯出笑，舌根都是苦的，“昨日真是对不住，我是无心的。”

&esp;&esp;班第紧抿着唇，目落虚空，就是不与容温视线相接。闻言，可有可无的一颔首。

&esp;&esp;他没吭声，容温自然也接不下去话。

&esp;&esp;两人相顾无言，气氛一时尴尬到极致。

&esp;&esp;容温下意识去摸佛珠，灵光一闪，倒是由此冒出个新话题来，“再过一月，便是太后的万寿节，你可有准备好寿礼？”

&esp;&esp;今年万寿节排场大，蒙古各部都会派人前来祝贺，热闹堪比‘年班’朝见。若寿礼太差，难免惹人笑话。

&esp;&esp;万寿节——班第浓眉一挑，说起这三个字，他只想到皇帝的谋划，那顾得上准备寿礼。

&esp;&esp;遂摇了摇头。

&esp;&esp;容温面上一喜，弯着眼角，忙自告奋勇道，“那不若这样吧，我替你准备寿礼，你看如何？”

&esp;&esp;她总得找个地方回报班第一二。

&esp;&esp;她一双大眼亮闪闪的，眼角略微下垂，笑起来驯良得很，澄澈似林中幼鹿崽子，莫名竟激起了班第十年前的某种情绪。

&esp;&esp;十年前，班第随多罗郡王入京年班，彼时他的祖母端靖长公主还未薨逝，他陪长公主一同前往恭亲王府饮宴。

&esp;&esp;因不耐烦席间的真假面孔，索性偷溜出来，躲到了一棵大树上去。他那位置，正好目睹了容温被骗落水的经过。

&esp;&esp;草原长大的贵族，帐中到处都是低贱的奴隶，隔三差五便有死伤，他看多了，自然把人命看得极轻。见容温落水，他也是无动于衷的。

&esp;&esp;后来为什么会出手相救？

&esp;&esp;——大概是她挣扎呼救时的目光刺到了他的眼，太像惊慌失措，懵头乱撞的幼鹿了。

&esp;&esp;草原上狩猎，会放走幼崽，留待来日长成，再行捕获。

&esp;&esp;容温是人，班第救她时，只是顺手，从没想过来日会如何如何。

&esp;&esp;可命运兜兜转转，十年之后，容温还真落他手里了。且命数，许是还不如被放走的幼鹿崽子。

&esp;&esp;但偏偏，她对即将要降临在自己身上的灭顶之灾毫不知情。

&esp;&esp;一腔赤诚，满怀感激。自顾笑得暖意融融，眉目生辉。

&esp;&esp;班第默然，心内‘嗔’了声——棘手。

&esp;&esp;到嘴边的拒绝，出口时却成了捎带讥诮的质疑，“因为救命之恩如此殷切，是不打算怀疑我了？”

&esp;&esp;怀疑——

&esp;&esp;容温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在说花房那个孩子受伤的事。

&esp;&esp;思索片刻，认真道，“你救了我，于我来说，你是好人，仅此而已，与旁的无关！那孩子的事，不应混为一谈。”

&esp;&esp;好人。

&esp;&esp;班第蔑然轻哂，分不清是在嘲自己还是容温。

&esp;&esp;容温觉得他这人情绪动荡特别奇怪，当做没看见，好脾气的再次回到最初的话题，“寿礼可需要我给你准备？”

&esp;&esp;班第从她脸上读出了坚持，阖阖眼，鬼使神差道，“你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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