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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第2页）

&esp;&esp;莫非，是苻离？

&esp;&esp;待到夜里苻离归来，姜颜便候在街对面，闲聊时顺口问了他此事。谁知苻离也是摇头，道：“不是我。”

&esp;&esp;“奇怪了。”姜颜越发不解，心想：又或许是邬眠雪和魏惊鸿？

&esp;&esp;总归是为了阿玉好，姜颜遂暂且搁下此事，不再多想。

&esp;&esp;

&esp;&esp;“到底发生了何事？”苻离松开手，望着姜颜道，“这不该是你的真实水平。”

&esp;&esp;金色的蜂蝶在枝头喧闹，姜颜却只是笑着摇摇头，云淡风轻道：“只要能进殿试，会试水平不如你平日，应是不曾尽心，故意落榜的。”

&esp;&esp;岑司业喝道：“说！为何要如此？”

&esp;&esp;“二位司业消消气！国子监今年中榜之才甚多，也不少学生这一个。再者，学生家中父兄和大伯皆是朝中官员，我实在没心思再去凑热闹啦。”面对岑司业黑如锅底的脸，魏惊鸿一点也不怕，依旧笑吟吟道，“学生平生所愿，做个富贵闲人即可。”

&esp;&esp;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岑司业自顾自气了半天，最后只伸手一指门口，冷声道，“出去！”

&esp;&esp;魏惊鸿求之不得，当即拱手告退，眯着桃花眼出门去，撞见了迎面走来的姜颜。

&esp;&esp;魏惊鸿一抖折扇，扇面上‘已婚’两字清晰可见，笑眯眯道：“恭喜高中！”

&esp;&esp;姜颜的视线落在他的扇面上，当即了然，看来‘惊鸿踏雪’的两人喜事将近，便颔首回道：“同喜同喜。”

&esp;&esp;与魏惊鸿错身而过，姜颜入了博士厅，朝两位司业行礼奉茶，报了喜讯。尽管会试失利对她而言已算不得喜讯，但少见的，荀司业并未指责她排名下滑，反而安抚道：“人生在世，总会出点波折意外，你不必慌张，好好准备后天的殿试。”

&esp;&esp;岑司业还在为魏惊鸿的事生气，半晌才长吁一声，放缓语气对姜颜道：“近二十年的殿试‘时务策论’抄录本已收藏在典籍楼，你随师兄弟们一同去研读，今年的殿试难度与往年相同，多读多思大有裨益。”

&esp;&esp;姜颜心中有了底气，垂首道‘是’。

&esp;&esp;荀司业又补充道：“已从太常寺处打听到了殿试那日的天象，应是晴空万里、春日融融，因贡生皆是露天考试，拿到试题后你需趁着太阳还未炙热之时尽快动笔，待到正午时分，阳光猛烈，则不利于思考。”

&esp;&esp;姜颜一一应允。

&esp;&esp;到了典籍楼，翻开往年殿试时务策论时，姜颜竟看到了十八年前殿试状元姜韫川的策论文。

&esp;&esp;姜韫川便是姜颜的父亲，如今的宁阳县县令。

&esp;&esp;翰墨飘香，纸张中的话语不卑不亢条理清晰，看到阿爹当年意气风发的文字，姜颜心潮澎湃，热血沸腾，心中的信念更坚定了几分。

&esp;&esp;三月初一，殿试日，贡生入场。

&esp;&esp;鸿胪寺早已提前备好策题案，光禄寺在殿前布置了百张案几，再由礼部官员领着贡生入场静候。巳时，翰林院大学士及读卷官便簇拥着年迈体衰的皇上和太子入场，礼部鸣放鞭炮，贡生跪拜天子，各自归位落座。

&esp;&esp;姜颜的桌案在第三排倒数第二，是个不太起眼的位置。刚落座，便有执事官捧着卷轴宣布今年的策论题，考的是对历朝律法的变更的理解。

&esp;&esp;因姜颜从小爱听故事，故而经史子集中，蕴含朝代更迭的‘史’则是她的强项，又因阮玉一案伸冤无门，她亦是研究了各朝律法，故而此次殿试的题目于她而言无异于简单到信手拈来。

&esp;&esp;简单，却也危险。

&esp;&esp;历朝历代，大多君王都喜欢粉饰太平，若写歌功颂德之作最为保险，但却缺乏新意；若笔锋辛辣锐利，虽标新立异却也很容易激怒天子……

&esp;&esp;如何写下去，是个问题。

&esp;&esp;日头渐渐高升，挡在头顶的树荫褪去，暖洋洋的太阳洒了满身。姜颜定了定神，抬头朝殿门内望去，皇帝依旧是病恹恹的模样，歪在龙椅里闭目打盹，不太精神。按照皇帝的性子和身体状况，殿试也不过是走个过场，贡生的答卷多半由大学士代为审查排名……

&esp;&esp;思及此，姜颜深吸一口气闭目，再睁眼时，她已定下胸中经纬，抬笔润墨，在三月倾泻的阳光中落下第一笔。

&esp;&esp;不觉时光飞逝，日落西山，封笔交卷。

&esp;&esp;考官挨个收好试卷送往弥封官处糊名，检查好每份试卷并无特殊标记后，再送至文华殿读卷官处批阅排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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