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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节（第2页）

&esp;&esp;“什么样的朋友？”应九爷的声音平静，沉稳，却又深不可测，像一条不见底的河，河面平缓流淌，其下暗流汹涌。

&esp;&esp;可惜，池映雪一点没听出来，他正饶有兴味鼓捣油灯呢：“一起闯关的。”

&esp;&esp;“什么关？”应九爷在黑暗中皱了眉。

&esp;&esp;“说了你也不懂。”池映雪单方面结束话题，然后拎起精美油灯，朝应九爷晃了晃：“你会点吗？”

&esp;&esp;应九爷帮自己手下点了油灯，等到屋内亮起时，他的脸已经彻底黑了，并且完全不想承认，自己刚刚都干了什么。

&esp;&esp;池映雪还醉心于帮程家规划：“应该把小楼的电线拉过来，全用电多方便……”

&esp;&esp;应九爷一秒钟都不想多待，起身抚平长褂上的褶皱，迈步就往门外走。

&esp;&esp;池映雪见人要撤，连忙放下油灯，向着应九背影问：“程家给的赎金不够吗？为什么还要杀掉程既明？”

&esp;&esp;应九爷脚步停住，沉默片刻，转过身来，眼里手册提示的“灶台”底下，找到了[乱世徽章]，又在另外三个地方，发现了以下线索——

&esp;&esp;1程既明生前的书房仍保持着原样，在书架最底层的一本书里，夹着一张不同于他笔迹的便笺，疑似是别人写给他的，上面是一句古诗“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落款没有名字，只有一个半弧形、月牙儿似的红色记号。

&esp;&esp;2程老太爷的住处里，翻到一封信，落款赫然是吴笙魂穿的这位白先生，内容是程老太爷让他查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需要见面详谈。

&esp;&esp;3西式小楼，程啸南的书房里，吴笙在书架底下的地毯上，发现一枚圆柱形的印章，应该是掉到地上滚进去的。印章上方雕着一个极精巧的小狮子，但狮身上染了一点黑，像血迹，印章刻的是“豫生”——杜锦年，字，豫生。

&esp;&esp;徽章不难找，线索却让人细思极恐。

&esp;&esp;吴笙将便笺、徽章、信，悉数装进怀里，从最后搜索的程啸南房间溜出来，准备趁夜回趟白公馆——程老太爷委托白先生调查的，很可能就是程既明被绑架的事，白公馆里或许还有更多资料线索。

&esp;&esp;一出书房，他就闻到一股奇怪的气味，那味道来自程啸南的卧室。

&esp;&esp;卧室前，福寿会和海帮的弟兄一双双眼睛熬鹰似的瞪着，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不过其中有两个，似被这味道搅得不安生，小声骂骂咧咧着：“妈的，勾得我瘾头都快犯了。”

&esp;&esp;吴笙悄悄回到书房，从窗外的阳台出发，向着卧室方向，一个阳台一个阳台的跳，跳棋似的最终落进卧室阳台。

&esp;&esp;落地帘挡得不严，留下一道窄缝，泄出灯光。

&esp;&esp;循着缝隙往里看，灯光大亮的房内一览无余——一个丫鬟坐在床边，正拿着鸦片烟枪，往程啸南的嘴边递。她的动作很熟练，显然不是，眉头深锁。

&esp;&esp;杜锦年究竟在哪儿？

&esp;&esp;马不停蹄回到程家，天光已大亮，程家院内已摆起法事场地，僧侣们正陆续就位，下人们忙碌穿梭。

&esp;&esp;程老爷子诈尸的事情，一夜之间已传遍程家大院，吴笙回来的路上，甚至都听见了临近街坊议论这事儿。外人说这事儿，就是看个热闹，可身在程家大宅里的这些人，则实实在在担惊受怕，无论家丁丫鬟，也无论强壮孱弱，每个人眼里都带着惊惧，往来尽可能离灵堂远点——老太爷还躺在灵堂呢，等下就要成殓入棺了。

&esp;&esp;吴笙看着这氛围，心里隐隐有了个计划。

&esp;&esp;他不知道杜锦年在哪里，但一路查案到现在，至少也要把真相抖落出来——给枉死的程既明，一个说法。

&esp;&esp;“白先生，可算找到你了——”伴随着嘹亮嗓门，自家队友大大方方走过来。

&esp;&esp;吴笙十分配合地站定，看着一身粗布短褂的钱艾越走越近：“怎么，你家大爷找我？”

&esp;&esp;钱艾已到跟前，小声嘀咕：“我找你。”

&esp;&esp;院内的嘈杂，盖住了二人的交谈，从旁人看，就像下人在和白先生说话，实际上，老钱正在向自家军师传输连夜八卦来的成果——程家二爷再婚史。

&esp;&esp;程既明的原配叫周兰欣，难产去世的，女儿留住了，大人没留住。那之后程既明曾发誓不再娶妻，也拒绝了所有说媒的三姑六婆，谁知道有一次在外应酬，酒醉之后醒过来，身边就躺着海慧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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