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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第2页）

&esp;&esp;虽然有帘子遮着，但费霓擦洗的心情却并不轻松。她知道方穆扬不会不经她的允许进来，可擦到方穆扬隔着衣服碰到的地方，一颗心不上不下的，只想着快些洗完。

&esp;&esp;脑子里正乱着，屋子里突然有了琴声。

&esp;&esp;曲子陌生又熟悉，费霓想起这是她和方穆扬一起从收音机里听来的，方穆扬拿着羽毛在她手上写过曲谱。虽然现在氛围比以往松动了许多，但费霓多少还是有些恐惧。

&esp;&esp;她刚要提醒方穆扬，曲子马上就换了，又换成了时下流行的曲子。

&esp;&esp;费霓的一颗心稍稍放下，之后她的大半注意力都集中在琴声上。他弹的曲子不伦不类的，一会儿一个一会儿那个，几首曲子交杂着，和她的心一样乱。费霓发现方穆扬并没放弃弹奏法，哪里听得出他错没错，他弹的什么她都没听太清。

&esp;&esp;“我弹累了，换你弹。”

&esp;&esp;费霓感觉这椅子有什么东西顶着她，让她很不舒服，她挣扎着要站起来，却怎么也动弹不得。这么一挣扎，那种不适感就更明显了。

&esp;&esp;方穆扬的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我冷，让我缓和一会儿。”

&esp;&esp;“我去给你拿外套。”

&esp;&esp;“外套不管用。”方穆扬凑在她耳边跟呵了一口气，“你随便给我弹首曲子吧，弹完了我就放你走。”

&esp;&esp;“真的？”

&esp;&esp;“真的，可你不能敷衍我，弹错了我可不能放你走。”方穆扬的手插在她的两胁下，放她的两只胳膊自由。

&esp;&esp;费霓第一次感觉弹琴原来是真难熬的事情。方穆扬的手指把她当成了琴，一架没有黑键的琴，随意弹着，他弹得这样熟练，反倒衬出费霓的生疏来。

&esp;&esp;方穆扬平常的话并不少，此时竟然变得沉默起来，他的口舌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esp;&esp;费霓宁愿他说一句话，可他一个字都不说。

&esp;&esp;房间里只有费霓的琴声。

&esp;&esp;她又弹错了。

&esp;&esp;越焦躁越出错。

&esp;&esp;偏偏方穆扬去搔她的痒，费霓实在受不了，扭动着去躲，偏偏被人箍住了，活动的范围很有限。然而她太怕痒了，躲不过也是要躲的。

&esp;&esp;她这么躲着，拖鞋就踢了出去，她稍稍重心前倾，伸出脚尖去寻她的拖鞋。

&esp;&esp;方穆扬终于开了腔，轻声在她耳边说话：“别动了，好不好？”

&esp;&esp;有请求有焦躁也有点儿不耐烦。

&esp;&esp;他凭什么不耐烦？

&esp;&esp;可费霓羞得连骂他的话都说不出。

&esp;&esp;明明是他的错，到最后总要栽脏成她的。

&esp;&esp;身下的椅子让她越来越难受，然而她知道，如果她去调整位置，方穆扬也没准也会找出话来说她。

&esp;&esp;费霓猜他捏准了这么干扰她，她弹不出一首完整的曲子，可她偏不肯如了他的愿。

&esp;&esp;她这次再弹几乎是赌气，弹得也不能说出错，可听起来好像她跟琴键有仇一样。

&esp;&esp;她的身体越来越软弱，可这琴声却完全相反。

&esp;&esp;费霓马上就要成功了，可方穆扬的手变换了位置，费霓落在琴键上的手指被迫移了一点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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