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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第1页）

&esp;&esp;梁桢在床上躺平，“就医院门口的小饭馆。”

&esp;&esp;“嘁，你好歹帮了他这么大忙，小饭馆也好意思带你去？”他晚上有饭局，中间抽空跟梁桢聊了几句微信，知道她陪丁立军去医院处理事情，然后又一起吃饭，心里其实很不爽，又不能说什么，所以这会儿话音里就明显带了酸。

&esp;&esp;梁桢听出来了，唇角勾了下，“怎么，吃醋啊？”

&esp;&esp;“我吃他醋？我用得着嘛我！”钟聿才不会承认。

&esp;&esp;梁桢又笑了声，看着镜头里的男人，他应该也是刚洗过澡，头发半湿，白天总是做得帅气逼人的发型被洗没了，有几缕湿发耷拉下来，刚好挂在眉头上，这模样又像是回到他二十岁那会儿，眉眼一勾，固执里有一股痞痞的少年气。

&esp;&esp;“喂。”梁桢出声，“问你件事？”

&esp;&esp;“什么。”

&esp;&esp;“你偶尔，我说偶尔，会不会想你妈妈？”

&esp;&esp;钟聿擦头发的动作停了下，但只是静止了一秒钟，又像没事人一样，“不想。”

&esp;&esp;“一点都不想么？”

&esp;&esp;“有什么可想，我从出生开始就没见过她，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对我来说她就是个陌生人。”

&esp;&esp;“怎么会是陌生人呢？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从不来看你，但她毕竟是你妈，怀胎十月才生下你的。”

&esp;&esp;钟聿的头发算是擦完了，拿手指随便捋了下，“不是，你今天怎么回事，突然想到问这事？”

&esp;&esp;梁桢默默看了眼天花板，“是么？”

&esp;&esp;“反正有点反常，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esp;&esp;是呢，梁桢看着镜头里的人，心想我下午刚见过你父亲，跟他进行了一场谈判，表了态也作了承诺，现在已经七月底了，离九月他的生日也就只剩下一个多月时间。

&esp;&esp;一个月能做什么？

&esp;&esp;她该如何天衣无缝地完成这场蓄谋的“分离”？

&esp;&esp;梁桢闭了下眼，酒精又开始上头，人生真是太难了，好像在进行一场场闯关游戏，她不知道自己会死在哪一关。

&esp;&esp;“那你想不想来点更刺激的事？”她睁开眼对镜头里的钟聿说。

&esp;&esp;钟聿顿了下，“什么…更刺激的事？”

&esp;&esp;梁桢咬了下嘴唇，又松开，盯着钟聿小腹凹下去的那块，“你先把浴巾扯了。”

&esp;&esp;“蛤？”

&esp;&esp;“快点儿！”

&esp;&esp;“不是，你今天疯了是不是？”

&esp;&esp;“可能吧。”

&esp;&esp;她一直有异于常人的自律，所有事都必须在自己的掌控中，可是人生既然已经这么难，有时候好像无论怎么选都是错的，不如偶尔享受一下失控感。

&esp;&esp;“你就当我喝了酒，想偶尔疯一疯。”

&esp;&esp;梁桢起身去了洗手间，站在镜子前面，解了自己的睡衣扣。

&esp;&esp;半小时后，钟聿浑身发软似的仰在沙发上，一口口喘着气。

&esp;&esp;“你等着，等着啊，等老子后天回去干死你！”

&esp;&esp;梁桢做了一晚上噩梦，梦到满目荒凉的芦家坪，穿着袄子的妈妈走在歪歪曲曲的山路上，她步伐飞快，自己在后面怎么跟都跟不上，于是哭着喊着想让妈妈停一停，等一等，可是前面的人连头都不愿回一下，最后不得不眼睁睁看着妈妈消失在山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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