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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第2页)

&esp;&esp;半路上,季成阳忽然看到路边有家小店,店门口的玻璃柜里是刚才做好的糖葫芦。他笑:“还记得你小时候,我送你的豆沙馅糖葫芦吗?”纪忆点头:“记得啊,我还把好多豆沙都给你吃了呢。”而且是我自己咬过的半个……她默默补充。

&esp;&esp;“去帮我买一串。”他停车,把自己钱包拿出来,直接递给她。

&esp;&esp;“你不去吗?”她算着,自己要走

&esp;&esp;“我在车上等你,”他笑,“多大了,买糖葫芦还要人陪。”

&esp;&esp;纪忆只是随口问,被他这么一回就不好意思了,立刻开门下车。可真买回来了,他又不吃了,全让她一个人吃了个干净。虽然吃到最后两个,她略微想过要不要给他剩下一个半个的……可再没有小时候那么坦然,脸一热,自己索性都吃完了。

&esp;&esp;今天的北展剧院很不同,但又说不清是哪里不同。她不太经常来这里,只有两次交响乐团的人拿了赠票,她跟来看了两场。她学得一直是民乐,连国画书法和舞蹈也都是偏民族的,对这些不是太熟悉。

&esp;&esp;她坐在金碧辉煌的大厅,坐在今晚属于她的大红座位上,听到身后人说着并不熟悉的名字,费林、戈拉乔娃,说着莫斯科大剧院芭蕾团,说着今晚的《天鹅湖》。

&esp;&esp;“这部剧在三十多年前开始排练,去年才在俄罗斯首演,”季成阳示意她脱下外衣,免得一会儿会觉得太热。

&esp;&esp;“为什么?”

&esp;&esp;“因为那个年代,社会主义苏联不允许有悲剧,”季成阳笑,“懂了吗?”

&esp;&esp;“苏联解体就可以演了吗?”纪忆反射性想苏联解体的时间,“不是91年就解体了吗?为什么不是91年演出?”

&esp;&esp;“这就不是我们能知道的了。”

&esp;&esp;她嗯了声,回忆:“天鹅湖的结尾是悲剧吗?我记得是大团圆结局啊。”

&esp;&esp;他了然:“你是说童话?”

&esp;&esp;“……我只看过童话。”而且还看过动画片。

&esp;&esp;当时觉得特别感人,历经误会磨难,最后终于王子和白天鹅走到一起。

&esp;&esp;“天鹅湖有很多版本,喜剧、悲剧都有,”季成阳笑,“今晚演出的版本是悲剧。”

&esp;&esp;季成阳身后坐着的两个男人,显然也是芭蕾的真正爱好者,听季成阳如此说,就趁着还在入场的时候,低声聊起来。那两个人细数着各个版本天鹅湖的优略势,也对今晚的悲剧结尾很期待,期待这这个号称来自莫斯科舞团的最正宗的全新版本。

&esp;&esp;讨论的热情,感染了纪忆身边的一位老人家,甚至开始回忆起,1959年的时候这个芭蕾团来华的情景,当时闻名于世的全明星阵容,是如何让人难忘。季成阳微笑听着,时不时回应老人两句,像是在和熟悉已久的长辈闲聊。

&esp;&esp;他在自己身边,自然就吸引了一些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说着感兴趣的话题。

&esp;&esp;这就是灵魂的吸引力。

&esp;&esp;而她就这样陪着他,看这个……

&esp;&esp;为什么会是悲剧呢?算了,悲剧就悲剧,反正只是一场芭蕾舞。

&esp;&esp;今晚是首演,演出开始前自然有大人物接见了艺术家,同时也留下,一同观看今晚的演出。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季成阳在今天回国,是不是就是为了看这场来自俄罗斯的新版天鹅湖?为了……带自己来看?

&esp;&esp;她这么想着,就看到舞台中央缓慢地垂下了巨幅黑白天鹅的绘画。

&esp;&esp;她侧头,去看他。

&esp;&esp;舞台灯光变幻着,在他的脸上蒙了一层光,忽明忽灭。

&esp;&esp;这次你回来,会在北京呆多久呢?

&esp;&esp;希望可以超过两个月,或者,一个月也好。

&esp;&esp;演出结束,季成阳去洗手间,她背着书包在一个不会妨碍人的角落里等着,没想到先出现的是王浩然。他和往外走出的行人逆行着走进来,看到纪忆就赶紧过来,拍拍她的肩:“季成阳呢?”她看着王浩然,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来:“他在洗手间。”

&esp;&esp;正说着,季成阳已经走过来。

&esp;&esp;他一边走着,一边戴上自己的眼镜,然后把自己的车钥匙扔给王浩然:“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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