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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51（第2页）

&esp;&esp;这是步尘容想尽一切办法，甚至不惜损耗生命，也想要得到的预言。

&esp;&esp;田挽烟却唯恐避之不及，每夜宛如梦魇般的低语让她的情绪摇摇欲坠，几近崩塌。

&esp;&esp;多年过去，步尘容虽然在卜卦一事上颇有领悟，聂秋也是一直这样认为的，却在真正见到田家人，见到这个横贯了整个卜卦之术的世家，见到他们历代传承的星侍之后，他突然就明白了，纵使如何努力，步尘容在这方面的造诣却仍不及田挽烟的三分。

&esp;&esp;步尘容卜卦，只见得到卦象，以此来推测未来的走向，说出的忠告都是含糊不清的。

&esp;&esp;而田挽烟却可以直接看到所有的，该看的，不该看的东西，亲眼所见，皆为事实。

&esp;&esp;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们窥探到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没有人能够受得了每一个夜晚都无法安稳入眠，没有人能够受得了那些怪诞的呓语，长期以往，必将遭受反噬。

&esp;&esp;她说，神像是真实，将虚妄都剥离。

&esp;&esp;她说，邀仙台下就有一座神像。

&esp;&esp;她还说，她在混沌的梦境中看到的是聂秋。

&esp;&esp;这些稀里糊涂的，奇怪的话，若是向别人说，可能会将他们的大牙都笑掉，毕竟，只有心智不全的小孩才会相信梦到的东西，但是聂秋却相信田挽烟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esp;&esp;因为，他有意去打听了，那坐落在邀仙台的祭坛，已经被彻底摧毁。

&esp;&esp;如果那邀仙台底下真有什么神像，肯定会被在那一瞬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esp;&esp;戚潜渊一开始就说，要让聂秋亲手打碎祭坛，要他亲手打碎世人心中的枷锁，当然，聂秋没有这样做，所以戚潜渊就自己动手了，还将这件事情安在他头上，让他做罪魁祸首。

&esp;&esp;为什么聂秋会将这件看似关联不大的事，作为田挽烟那番话最有利的证明呢？

&esp;&esp;早在镇峨的时候，和张妁见的~

&esp;&esp;、交锋

&esp;&esp;方岐生凝视着聂秋，像是初次见面，却又像是久别重逢，他的视线停留得太久，久到聂秋都产生了一种错觉，面前这个与他朝夕相处的情人，好像并不是那么情愿看到他。

&esp;&esp;然后，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一身鸦黑的魔教教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esp;&esp;他的眼中带着点真拿你没办法的无奈情绪，抬起手，动作缓慢地将聂秋的鬓发捋到了耳后，指腹在他柔软的耳垂上碰了碰，聂秋能够感受到他指尖上的温度，滚烫的，从耳根游移到脸颊，用刚才那种抚摸鹰羽的动作，轻轻地摩挲他的眼角，像在逗弄刚醒的小猫。

&esp;&esp;方岐生有一瞬间觉得聂秋似乎偷偷蹭了一下自己的手。

&esp;&esp;一阵酥麻的痒意从掌心蔓延，流窜至他的四肢百骸，新生的藤蔓将心脏严严实实地缠了起来，逐渐收缩，他能够感觉到心脏跳动得厉害，呼吸稍显急促，却不知该如何排遣，这种感觉就像就像那夜触碰到红线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正被看不见的东西一点点蚕食。

&esp;&esp;明明早就看习惯了，看了好几年，相貌再怎么出众，除却皮囊之外都只是一具白骨。

&esp;&esp;但是，当他再次看到这张脸的时候，心尖却像是被撩拨了似的，软软地塌了下去。

&esp;&esp;如果说是残留在这具躯壳中的情愫，方岐生想，为什么当他看到灯会的那一幕，看到聂秋将花灯放入他手中，看到他们在石桥上漫步，虽然心动，也只觉得不过是幻梦一场，再如何心动都能够冷静地思考。真当见到聂秋的这一刻，却在瞬息间溃不成军，再难维持冷静。

&esp;&esp;眼前的人，神色从容而温柔，顺从地看着他，不似他记忆中的任何一个模样。

&esp;&esp;信，我看到了。方岐生头一次知道聂秋真正笑起来的样子是这样的，不是那种客气的、疏离的微笑，眼中浮动着细碎的薄雾，唇齿间带着点笑音，语气也放得轻缓，好似淅淅沥沥洒满整片湖泊的星潮，再狭小逼仄的角落里都缀满了微小的光芒，我也很想你。

&esp;&esp;写出不知我何时才有幸再与你共赏山色的人，是方岐生。

&esp;&esp;那只是他抱着不怀好意的心思，想要利用聂秋撬开那些村民的口，所以才写了这么一句话，落笔之际便画下了圈套，守株待兔一般的，等着聂秋傻兮兮地落入陷阱之中。

&esp;&esp;还有，他也想知道，像聂秋这样的人，究竟会不会心甘情愿与他并肩而行，踏遍山河。

&esp;&esp;真当事实摆在面前的这一刻，方岐生却踌躇了，久久地徘徊，不想再深入探寻。

&esp;&esp;因为他发现，陷得更深的不是聂秋，而是他自己，是这个方岐生。

&esp;&esp;方岐生的嘴唇动了动，却没开口，他亲昵地碰了碰聂秋就收回了手，不动声色地咬破了舌尖，鲜血和疼痛令他的意识清醒了片刻，将他从这场不知何时才会停止的、可笑而荒谬的幻梦中解救出来，咬着耳朵低声说道，就算这是真的，他们眼中的人也并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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