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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节（第1页）

&esp;&esp;她要知道鲁国境内每个城镇、村庄的人口数目，男与女，老与少。其中世代读书的书香世家有多少，做手工的有多少，做小生意的有多少，世代当官的有多少，世代当兵的有多少等等。

&esp;&esp;姜姬觉得这其实很简单，因为这个世界的人口构成一点都不复杂，因为阶级之间根本没有交融的可能，所有人祖辈是干什么，子孙就是干什么的。

&esp;&esp;祖上是种田的，子孙就是种田的；祖上是打铁的，子孙就是打铁的；祖上是走街串巷的货郎，子孙也是小商人。

&esp;&esp;更多的地方一城、一县、一村都是一个大姓聚居，那里的时光像凝住了一样，几百年可能都不会变。

&esp;&esp;“我觉得这不难。”她说。

&esp;&esp;龚香就知道他说服不了公主了，他只是好奇：“公主，知道这个有什么用？”

&esp;&esp;“这样我可以知道当他国打过来时，我有多少人可以抵抗。”她说。

&esp;&esp;公主每次都能带给他惊讶，但没有哪一次比这一次更让他震惊。

&esp;&esp;姜姬说：“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鲁国现在有一战之力吗？”

&esp;&esp;这是一个很可悲，也很可怕的现状。鲁国现在没有一战之力，只要发生战争，鲁国会立刻被拖垮。

&esp;&esp;在这个时代，打仗就是打人命，可以说也就是打人数。谁的人多，谁就占优势。

&esp;&esp;一个国家的人口不可能短时间内上涨，在粮食充足，没有天灾的前提下，人口可以维持一个平稳发展的时期。

&esp;&esp;以上，鲁国没有这个时期。或许先王时有，但朝午王的出现让鲁国成了一个软蛋，他自己得位不正，下面的城镇对他也不会有太多的尊敬。王权旁落，幸好还有一个权臣，蒋淑出来稳定军心。

&esp;&esp;不然鲁国的情况会比现在糟一百倍，说不定都等不到姜元回来。

&esp;&esp;所以，她如果没猜错，鲁国现在的人口应该正在下滑，粮食减产，个别城可能还能自给自足，但纵观整个鲁国，一半以上的百姓都在饿肚子应该不是她危言悚听。

&esp;&esp;一个国家能抽出来的兵力大概是这个国家人口数的十分之一，也就是说如果鲁国有三百万人，能打仗的人数在三十万左右，不要脸一点，但凡是男人都算上，女人不给粮食吃任则她们饿死或就拿她们当粮食，可能再多个二十万。

&esp;&esp;如果没有足够的粮食呢？那这三十万还要再减上三分之一。

&esp;&esp;朝午王和姜元都有一个问题，他们在放任王权旁落。

&esp;&esp;如果现在鲁国被入侵，各城中有多少会驰援莲花台而不是各自为政？

&esp;&esp;姜姬问龚香的这个问题，他答不了。他相信蒋淑也答不了。这件事，蒋淑知道，他知道，已经死了的冯瑄也心知肚明。

&esp;&esp;他们都懂，现在的鲁国只是在苟延残喘。

&esp;&esp;他之所以还活着，只是因为周围的郑、魏、赵都不肯做人与非人

&esp;&esp;姜武没有再进莲花台了。

&esp;&esp;姜姬没有勉强他。就像姜旦和姜谷一样，姜武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esp;&esp;这种事她已经习惯了。

&esp;&esp;不必去解释什么，因为解释是苍白的，重点不是她当时是怎么想的，而是她做了什么。她现在说的再多，都只是“辩解”。

&esp;&esp;她经历过。

&esp;&esp;对别人解释自己的用意，一边表白她不是恶意，她这么做是有理由的，一边被亲人用质疑的目光盯着，好像她突然变成了一个拙劣的骗子，在做完坏事后还想替自己找理由——她不想再来一次。

&esp;&esp;最好的做法就是假装一切没发生过，两边一起装傻，这样在……多年以后，他们还可以过年时打个电话问候一声。

&esp;&esp;如果她有事，就找别人传话。

&esp;&esp;现在正好有件事让他去做，那就是她想要的统计人口。

&esp;&esp;她不能事事都靠龚香，特别是在龚香并不赞成的前提下。他未必不知道她这么做的理由，但他觉得这样做的后果太严重了，他不接受。

&esp;&esp;也是因为没办法相信她的能力，不知道她真正的用意，更不敢把鲁国的命运都交到她手中。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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