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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爸雇凶伤人就雇凶伤人，为什么要雇岚行哥的朋友？”

&esp;&esp;高小默一直没有转身，这时候他有点没法面对自己的哥哥。

&esp;&esp;“当年参加公司的亲属里，他的姑姑，他的舅舅都为了钱和他翻脸了……这些打击还不够吗？还要让岚行哥连朋友都不敢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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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没事说这个干什么，都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高飞捷沉声说。

&esp;&esp;“事情确实发生很久了，可是根本没有过去，哥你不也没有忘记吗？”高小默这时候终于把徒劳着烧水的锅给关掉了。

&esp;&esp;关掉了锅，水雾还在升腾，把整个厨房弄得乌烟瘴气，但配着过去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倒是刚好。

&esp;&esp;“我没忘记，是没忘记祝岚行的狠毒。”高飞捷生硬说，“不管怎么样，我们爸都是他舅舅，他居然真让我们爸去坐牢……”

&esp;&esp;高小默觉得有点好笑：“他眼睛都瞎了，不把害自己的人弄去坐牢，还等着被你们害死吗？”

&esp;&esp;“你懂得什么！”高飞捷粗暴打断，声音提了起来，“行了，我不想和你说这些。”

&esp;&esp;“你觉得我不懂就说懂我！”高小默也提高了声音，“但我觉得你不敢和我说这些，因为你也知道这都是高凌的错！”

&esp;&esp;高飞捷勃然大怒，他猛地自沙发上站起来，惯性甚至带翻了面前的茶几。

&esp;&esp;茶几上的玻璃面砸在地上，刹时碎成蛛网般的伤。

&esp;&esp;“你他妈……”高飞捷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拳头捏得死紧，“不准叫爸爸的名字，要不是你是我弟弟，我现在就把你揍死！”

&esp;&esp;他困兽似的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用力喘上几口气，抹一把脸，冷笑起来：

&esp;&esp;“你14岁了，也老大不小了，能不能好好把你脑袋里的水给甩甩干净再说话？还什么‘为什么要找祝岚行的朋友’，我呸，都你死我活的程度了你还管爸爸用的是什么方法？回头你要去中考，你看见别人的卷子上做错了一题，你是不是还得提醒一下，‘哎呀你做错啦’——醒醒吧，那叫作弊！”

&esp;&esp;高小默被喷得有点蒙。

&esp;&esp;“我可求求你了。”高飞捷阴阳怪气，“你用你那个装满海浪自由奔放的脑子好好想想，爸爸和祝岚行争斗是为了什么？他争赢了我们过的是什么日子？他争输了我们过的又是什么日子？你觉得祝岚行很好，是是是，他真的很好，就算战胜了爸爸把爸爸丢进监狱，也不忘逢年过节施舍点钱让你在他手底下讨生活——你天生抖啊，喜欢被人施舍着过日子？”

&esp;&esp;高小默打了一个寒颤。

&esp;&esp;高飞捷此时冷静了一点，他弯腰把倒在地上的茶几扶起来，还擦了擦茶几面上的蛛网。

&esp;&esp;可惜这不是污迹，无法擦除。

&esp;&esp;高飞捷又开口：

&esp;&esp;“你还记得爸爸吗？”

&esp;&esp;“记，记得。”

&esp;&esp;“我猜你也记得，毕竟你每年中秋和过年都会去监狱里打打卡。”高飞捷顿了下，又说，“爸对你好吗？”

&esp;&esp;“……”

&esp;&esp;“爸对你的好你都忘记了。”高飞捷嘲讽似地笑了笑，“你忘记了小时候爸爸不管再忙，每周末都要抽出一天时间，带你去游乐园玩；你忘记了家里成山似海，爸爸和你一起拼出来的汽车和飞机；你忘记了从幼儿园开始，你上的就是贵族学校，从小学开始，爸爸就想让你接受最好的教育……是，你小学的读书问题是祝岚行给你解决的，那是因为什么？因为哥哥没本事，帮不了你；因为哥哥背后的山倒了，因为你背后的山也倒了！”

&esp;&esp;“我们的靠山是因为谁倒的？你还觉得祝岚行很好？”

&esp;&esp;“你是不是傻啊。”

&esp;&esp;高小默嘴唇动了动。

&esp;&esp;厨房里的水汽像是全聚集在他的脸上，湿漉漉，沉甸甸。

&esp;&esp;“哥……”

&esp;&esp;“什么正义法治情理道德我们都不说了，就说对我好这一点……”

&esp;&esp;高小默有点悲哀。

&esp;&esp;“他对我的好，就是在我成长的七年中，只给我一个呆在铁窗后的父亲？这真的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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