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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最近楼上很安静,所以上来看看。”
&esp;&esp;“还不是我把她们臭骂一顿才安生。你快下来吧,两个疯子一会儿再和你纠缠。”爷爷提起这两个老太婆就不高兴。
&esp;&esp;“那我先回去了。”赵小明跟黎川打招呼。
&esp;&esp;已经走了几步的黎川,似乎无法适应这么讲礼貌的人,他不得不停下来点点头,回应赵小明的告别。
&esp;&esp;等赵小明下楼回到家,过了一会儿,还隔着门隐约听到有人从高层下来,然后停在楼上老姐妹的门前就再没有声响了。
&esp;&esp;他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许久也并没有听到开关门的声音,但低头时,看到窗外投进来的光正好将自己的影子投在门上与门缝间,心里莫明一动,向旁边走了几步将自己人影移开。
&esp;&esp;但那个脚步一直也没有再响起。
&esp;&esp;也许这个人已经反回楼上去,或者下楼去了吗?只是因为脚步轻了些,自己没有听见?
&esp;&esp;他迟疑了一会儿。又过了四五分钟,小心翼翼地打开门,迎面便对上了黎川。
&esp;&esp;对方站在楼上楼梯的转弯处,自伸头从上层看着这边。
&esp;&esp;难道对方一直站在那里盯着自己家门?想到那个动作对方不知道保持了多久,叫他背后一寒,莫明地不自在。这个黎川,像个怪胎。
&esp;&esp;但对方神色却十分平常,似乎是他多想了,还反而问他:“她们借了我的东西,一直也不还。我来找了好几次,都没人理我。你刚刚敲她家也没有人应吗?不知道是不是把你认成我了。”说着又试着敲了敲门,没有得到回应便下楼去了。
&esp;&esp;看上去并没有任何异常,反而在经过他家门口时莫明地问:“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生病了吗?”
&esp;&esp;赵小明含糊地应了声,问他:“你住一楼吗?”一楼只住了姓黎的那一户,另一户是个孤寡老人过世了一段时间,房子一直都还空着。
&esp;&esp;对方没有否认,向他笑:“你叫我阿川就行了。我在学校见过你。”
&esp;&esp;不知道为什么,那笑容叫他有些不自在。就好像笑得并不是发自内心,只是觉得看到他脸上的笑容之后,觉得自己也应该露出这样的笑容。才对着他这么笑了。
&esp;&esp;也许是错觉。
&esp;&esp;赵小明并没有表现出心中的不适:“我也见过你,常和一个男生一起走,你们是好朋友吗?”
&esp;&esp;“对。我和他关系很好。他常来我家吃饭。”黎川对他笑。这时候,那个笑容已经越来越自然。
&esp;&esp;两个人闲聊了一会儿学校的事,才分开。
&esp;&esp;黎川走时说:“那我先走了。”再抬头对他时,所有的表情已经和谐了很多,既亲切,又并不过分热情。
&esp;&esp;他觉得看到了自己。同时又觉得自己有些好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对一个人有这种感觉。世界上会有这样变态的人吗?
&esp;&esp;大概只是因为楼梯间的光线太暗,使得人疑神疑鬼。
&esp;&esp;但过了很久,赵小明还是感到不舒服,晚上吃过饭,他下楼遇到一楼的姓黎的那户女主人在楼梯间扫地,顿了顿步子,鬼使神差地笑着叫人,又问:“阿川在家里吗?”
&esp;&esp;女主人见过他几次,只是没有什么往来,以为他和自己儿子同学之间有什么交情,只笑着说:“和朋友一起出去玩了。”
&esp;&esp;赵小明走了几步,又停下来突然问:“阿川有把什么东西借给楼上的那一对老姐妹吗?”
&esp;&esp;女主人愣了一下,说:“借东西?说起来她们借了我一口旧锅的,一直不肯还。我叫我儿子上去问过好几次。”说着不免得要骂那两个老太婆几句:“是看她们可怜才给她们的!结果一点也不讲感情,有去无回!现在又不比以前了,一口锅多贵。真的是太过份了。”
&esp;&esp;正要走时,便看到黎川和一个看着十分沉默寡言的男生结伴回来,路上有说有笑的,女主人笑对他们大声说:“回来得正好,饭都好了。你今天给阿川帮了好大的忙,可别再说不好意思在我们家吃饭的话了。”
&esp;&esp;黎川听了主妇的话,拉着那个腼腆的男生便小跑过来:“吃饭吃饭。”还和赵小明打招呼:“吃了没有?”非常和蔼可亲。
&esp;&esp;赵小明在之前还觉得,他是一个不太懂得怎么与人相处愉快的人,虽然极力想表现出自己能融入人群,但却不知道要怎么用力,可现在却有一种奇怪的错觉——他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并且做出了调整。起码他热情起来的时候,并不再令人感到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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