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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第1页）

&esp;&esp;“这个……”主簿不停拭汗，“我们县衙积弱，公款寥寥无几，在守备方面确实有些疏忽……”

&esp;&esp;萧景铎挥手，示意主簿可以走了，他实在不想再听下去了。

&esp;&esp;主簿如释重负，连忙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突然又被萧景铎叫住：“主簿，劳烦你将近三年晋江县的卷宗整理出来，送到我的院子里。”

&esp;&esp;“啊，萧县丞，你路途颠簸，今天也忙乎了一天，你晚上不休息吗？”

&esp;&esp;“按我说的做。”萧景铎真是一句废话都不想和这个糊涂主簿多说。

&esp;&esp;主簿只好应下：“好吧，年轻人就是身体好啊……”

&esp;&esp;主簿走后，没多久，孙司佐就来了。

&esp;&esp;孙司佐这个人面容白皙俊秀，总是做出一番风流之姿，看到萧景铎后，他砰地一声合起扇子，行礼说道：“见过萧县丞。”

&esp;&esp;孙司佐出自此地乡绅孙家，家庭条件好，再加上他本人长得俊秀，于是他颇有些自矜自负，酷爱拈花惹草。之前早就听说会有新的官员来晋江县就任，孙司佐一直没放在心上，他对自己的容貌颇为自信，并不觉得自己会比京城的公子哥差。直到今日见到了萧景铎本人，孙司佐顿生危机感，于是特意打扮了一通，才来拜会萧景铎。

&esp;&esp;萧景铎冷眼看着孙司佐这一番作态，心里很是不以为意。他在长安这些年，不知见过多少天潢贵胄、权贵公子，不说以美貌著称的皇族，就是他的父亲萧英，虽然人品不好，但是相貌却没得说，见过这些人之后，孙司佐的作态就很难入眼，而且说得不要脸些，萧景铎就是每日看自己，也该对美人免疫了。

&esp;&esp;孙司佐故意摆出一副翩翩书生的模样，想好好给面前这个新来的县丞一个下马威。可是他等了许久，都不见萧景铎有任何反应。孙司佐只能自己站起身，有些尴尬地说：“不知萧县丞唤我来有什么事情？”

&esp;&esp;见孙司佐终于肯好好说话了，萧景铎这才发问：“你说你是谎言

&esp;&esp;“县丞，下一个唤谁？”

&esp;&esp;“把今天中午，那个回我问话的书吏叫来。”

&esp;&esp;中午那个老实的书吏到了，看到萧景铎，他连忙稽首行礼：“萧县丞。”

&esp;&esp;“不必多礼，坐罢。”

&esp;&esp;即使萧景铎这样说了，对方还是诚惶诚恐，正襟危坐在萧景铎下首。

&esp;&esp;“你唤什么名字，在县衙里待了多少年？”

&esp;&esp;“小的叫马六，已在县衙当了十年的文书小吏了。”

&esp;&esp;“这么久……既然如此，你应该对县衙上下知之甚详才是。”萧景铎随手在纸上记下什么，然后问道，“最近几日，县令可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不拘是什么，全说出来就好。”

&esp;&esp;“异常之处？”马六陷入回忆，“好像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陈县令还是老样子，每日处理完政务就喝酒，这几日他喝酒越来越凶，竟然连事都不大理了。县令也是可怜，自从夫人走后他的状态就一直不好，后来小姐也跟着辞世，县令越发萎靡不振。前日我在厕房遇到县令时，他脸色苍白，虽然只打了一个照面，但是也能看出来县令身体不大好……”

&esp;&esp;这句话乍一听没什么，但是萧景铎是懂医之人，隐约察觉到些许不对：“你说前日陈县令脸色苍白，他是不是还脚步虚浮，嘴唇干裂，看起来异常虚弱？”

&esp;&esp;“对，正是这样！县丞你怎么知道当时的情况？”

&esp;&esp;“猜测罢了。”萧景铎虽然没有多做解释，但心里已经明白了，依马六的描述，陈县令分明是服用了上吐下泻之药，这才会苍白体虚。这个意外的发现让萧景铎的思路豁然开朗，他找到另外一条思路，连忙追问道：“既然陈县令已无妻儿，那平日里是谁照顾他的起居？”

&esp;&esp;“是县衙里的一个老仆。这个老仆也有些年头了，念在他年老体衰，县令就没有赶他出去，而是留他在县衙里侍弄侍弄花草，给厨房帮帮忙罢了。”

&esp;&esp;“侍弄花草，给厨房帮忙……”萧景铎若有所思，马六见此，好奇地问：“县丞，他就是一个下人，你问他做什么？”

&esp;&esp;萧景铎没有作答，而是问：“陈县令醉酒之后，一般是谁来照料？”

&esp;&esp;马六回答：“也是那个老仆。”

&esp;&esp;“醉酒之人最是麻烦，一个年老体衰的仆人，能照料得过来吗”

&esp;&esp;“萧县丞，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这个老仆虽然老弱，但是对县令却颇为尽心，每次县令醉酒后煮醒酒汤，端茶送水，都是着老仆一人包办，贴心的很呢。”

&esp;&esp;“还真是忠仆呢。”萧景铎似有所指地笑了下，站起身说道，“你现在带我去发现县令尸体的地方。”

&esp;&esp;马六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带路。萧景铎跟着马六，再一次来到县令居住的西院。

&esp;&esp;“县丞，县令就死在这间屋子里。”

&esp;&esp;萧景铎站在门口，粗粗环视了一圈。这是县令居住的主院，比东边要宽敞些，但大致构造类似，都是坐北朝南，正面是高大的正房，两边围绕着厢房，南墙开着一道门，门前以影壁遮挡，屋檐下连接着环廊，院子的四个角处还各开了一道小门，有台阶和环廊相接。

&esp;&esp;“这几个角门，晚上落锁吗？”

&esp;&esp;“原来夫人小姐还在的时候，有女眷住在后院，县令这里的角门自然要锁死，可是等小姐去后，县令就懒得每日开门锁门，只是虚掩着就够了。”

&esp;&esp;所以孙司佐说他看月亮一路误闯到此处，倒也说得通。

&esp;&esp;萧景铎将院子的构造铭记在心，然后才推门进入屋内。

&esp;&esp;陈县令的屋子看起来非常清贫普通，共有三件正房相连，中间是会客的地方，东边是书房，西边是卧室。萧景铎先朝东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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