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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第3页）

&esp;&esp;胡善祥把步子缩回去，“我要见皇太孙，有要事相告，你去通传一声。”

&esp;&esp;梁君进去不久，出来对胡善祥点点头。低声道：“太孙今日心情不好，胡女史小心。”

&esp;&esp;胡善祥走进书房，不知是不是里头堆着冰块降温的原因，冷的很，一阵寒意袭来，根根汗毛竖起。

&esp;&esp;朱瞻基在灯下捧着最新一期的《邸报》，没有看她，也不说话，似乎看得很入迷。

&esp;&esp;胡善祥不好打扰，想着等朱瞻基翻页的时候开口。

&esp;&esp;但是朱瞻基久久没有翻页，目光盯在书页上，几乎要把这一页用目光抠个洞出来。

&esp;&esp;胡善祥站得脚麻，不能再等了，轻咳一声，表示她的存在，“殿下，微臣有事相告，中元节夜里，汉王世子邀请微臣去什刹海放河灯，他——”

&esp;&esp;“不许去。”朱瞻基打断道，“你要求休旬假可以，但宫里落锁之前必须回来。”

&esp;&esp;放灯朱瞻基黄昏时远远看到两人从茶铺……

&esp;&esp;朱瞻基黄昏时远远看到两人从茶铺到火烛铺都“相谈甚欢”，最后还一起蹲在街头烧纸钱！

&esp;&esp;烧纸钱是为了祭奠先人的，朱瞻壑的先人就是朱瞻基的先人——他们先人的牌位都在奉先殿里供着呢，所以他们两个一定是为了胡善祥的先人而烧，因为宫中严禁私祭。

&esp;&esp;看到两人烧纸，朱瞻基只觉得一个气流从心中逆流而上，像喷泉似的往上顶，这股气流是如此的强大，连头盖骨都要被顶开了。

&esp;&esp;长春真人变成了长怒真人，朱瞻基暴怒：胡善祥，你没有心！朱瞻壑是你什么人？他有什么资格烧纸钱给你的先人？要烧也是我……我堂堂皇太孙，才不会屈尊干这种事，也就没皮没脸的朱瞻壑做得出来。

&esp;&esp;朱瞻基在满街烧纸钱的烟熏火燎中拂袖而去，我要是再对你有这种愚蠢的念头！我就……以后我只把你当成普通下属对待。

&esp;&esp;所以朱瞻基回到端敬宫后第一个交代就是以后不能直接放胡女史进来，要先禀告，他许可之后才能进去。

&esp;&esp;夜里，梁君来禀告，说胡女史求见。

&esp;&esp;此时朱瞻基越想越气啊，气得感觉头盖骨就像烧开水时水壶上的壶盖，被壶里开水喷出来的蒸汽咯噔咯噔上下跳跃着，原来气到极致，是这种感觉。

&esp;&esp;可是梁君一说胡善祥求见，就像炉灶燃烧的柴火一下子被抽干了，炉膛里干干净净的，没有烈火，开水壶的蒸汽减少，顶不动壶盖了。

&esp;&esp;跳跃的头盖骨停下来，没有那么气了，朱瞻基心中有个一个小人自扇嘴巴子：你怎么这么没有骨气？黄昏时发的誓言呢？她一来求饶你就忘记了？

&esp;&esp;这个小人还对他说：别让她进来，晾一晾她，让她知道谁才是她的上官！

&esp;&esp;对，我得端着点，不能因她主动来道歉，我就轻易原谅，得让她知道为人臣的本分。

&esp;&esp;朱瞻基下定了主意，脱口而出：“要她进来。”

&esp;&esp;完了，心口不一。我明明要拒绝的，怎么变成了允许？难道下意识已经脱离了我的掌控？

&esp;&esp;“等等。”朱瞻基说道，心中有无数道力量互相拉扯，那句“要她走”到了嘴边，却无数次被咽下去，翻来覆去的。

&esp;&esp;梁君并不知晓朱瞻基剧烈的心理活动，在他看来，此时咽喉翕动，喉结滚来滚去的皇太孙好像被鱼刺卡住了似的，吞饭顺不下去、想吐又吐不出来。

&esp;&esp;“殿下有何吩咐？是那里不舒服吗？”梁君问。

&esp;&esp;我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见就见，还怕她不成？见面了也可以凉着她，让她自我反省嘛。

&esp;&esp;朱瞻基托词道：“你把通政司发的最新邸报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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