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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7章 为爱人姬雪生女 偿国债白虎赴险（第5页）

&esp;&esp;母子二人走到石几前面，白起推开蔡韦，扶母亲踏上石几，让她在白虎身侧跪下，自己跟着跳上石几，站在白虎的另一侧。

&esp;&esp;“父老乡亲们，”白起如大人般朝众人拱手，“在下白起，白虎是在下生父。旁边女子是在下生母。欠账还钱，天经地义。然而，冤有头，债亦有主。欠你们三千镒巨债的，不是我们白家，是魏王，与你们做生意的，也不是我们白家，是魏王任命的魏国司徒。至于在下生父白虎，旬日之前是魏国司徒，今日已被魏王废黜，不是司徒了。白虎既已不是司徒，诸位死缠我们白家，是何道理？有种的，当到大梁讨债去！”

&esp;&esp;白起之言，有理有据，众人一下子怔了，面面相觑。

&esp;&esp;“咦？”被拨在一边的蔡韦陡然灵醒过来，眼珠子一瞪，指白起骂道，“你个小兔崽子，不过屁大个子儿，嘴巴倒是利索哩！”“啪”地从袖中摸出契约，“小兔崽子，睁眼看看这张契约，是何人具保画押的？是你父亲白虎！小兔崽子，晓得什么叫具保吗？晓得什么叫画押吗？狗屁不懂，竟在此地振振有词，乍听起来，真还就是赖账有理哩！”

&esp;&esp;“好吧，是在下不懂了。”白起小头一昂，两只大眼紧盯住他，指指自己脑袋，“你这讲讲，在下这颗头颅，值金几许？”

&esp;&esp;“你??”蔡韦后退一步。

&esp;&esp;“你不出价，在下就自己叫价了！”白起面向众人，朗声叫道，“在下白起，在此世间历时一十二个春秋，现有头颅一枚，作价黄金三千镒，今日售与在场诸位，以偿魏国债务，是你们自取，还是在下奉献，悉听尊便！”

&esp;&esp;众人再次震撼。

&esp;&esp;“你个小兔崽子！”蔡韦急了，“贱命一条，如何就值三千镒？”

&esp;&esp;“请问壮士，”白起冷笑一声，“在下之命，不值三千镒，又值几许？”

&esp;&esp;“一镒足矣！”

&esp;&esp;“在下出三镒，买你一命，如何？”

&esp;&esp;“你??”蔡韦气急。

&esp;&esp;“观你年纪，当届而立，今出此语，枉活三十年矣！”白起冷笑一声，转向众人，“人之生命乃父母精血所育，天地日月所炼，一生仅此一次。鲁人孔丘有云，除死无大事。此言是说，人生在世，贵不过一死。好死不如赖活着，饿得一箪食，渴得一瓢饮，足矣。纵有千镒万镒，若是一死，又有何益？”说着，手指蔡韦，“在下以如此贵重的性命作价，仅售三千镒，此人竟说贵了，这般营商，羞做阳翟人也！”

&esp;&esp;蔡韦恼羞成怒，退出两步，抽出佩剑，正待发作，门口传来一声断喝：“韦儿，不得无礼！”

&esp;&esp;众人扭头望去，皆吃一惊。

&esp;&esp;门口站着一个颤巍巍的老者，身边是白家的老家宰黄叔。

&esp;&esp;无须再问，老者是蔡佗。

&esp;&esp;人群让开一条道，蔡佗与老家宰缓缓走进。

&esp;&esp;蔡韦利剑入鞘，赶前几步，小心翼翼地搀扶老人：“大，您怎么来了？”

&esp;&esp;蔡佗缓步走到白虎跟前，回转身，朝众人微微拱手：“诸位债主，蔡佗此来，有一言相告。”手指老家宰，“听黄老弟说，白家为魏室担保不少钱财，粗算下来，折金三千镒，经老夫查问，其中有老夫千五百镒，其他各家千五百镒。老夫之款自有老夫来结，至于众人之款，老夫在宜阳有个乌金矿，可折金逾两千镒，权为白家作保！”

&esp;&esp;“大！”蔡韦急了，带着哭音，“您??您这是犯糊涂了，他们老白家的欠款，凭什么拿咱家的宝矿作保？”

&esp;&esp;“为父没有糊涂，”蔡佗指着白虎一家，“因为你讲的那座宝矿，本来就是白家的！”说着转向白虎，跪地叩首，“主公在上，请受老仆蔡佗一拜！”

&esp;&esp;如此戏剧性的一幕，使在场的所有阳翟人完全傻了，莫说是蔡韦、白虎一家，即使跟从白家多年的黄叔，也是愣怔。

&esp;&esp;“大，”蔡韦最先反应过来，“你说那个大矿是白家的，可有凭证？”

&esp;&esp;“没有凭证。”蔡佗缓缓应道。

&esp;&esp;“那??没有凭证，凭什么讲那矿是他白家的？”

&esp;&esp;“就凭这个！”老人指向额角一块疤痕，“为父先祖是蔡国公族，后来，蔡为楚人所灭，族人沦为楚国公族昭氏隶仆，为父这里被刺上一个“昭”字。先主公白圭大人游历于楚，与昭门通关商贸，见为父言语伶俐，为人诚信，出重金赎出为父，使人去此昭字，教会为父营商之道，将阳翟生意悉数委托为父，对外却秘而不宣。十二年前，先主公又暗使为父前往宜阳，购此矿山，叮嘱为父，无论白家发生什么，此事皆不可张扬，除非白家后人落难于阳翟。今少主公落难于此，命悬一线，正应先主公谶言矣！”说罢，伸手召蔡韦，“韦儿，来，向主公一家叩首！”

&esp;&esp;蔡韦于瞬间由主而仆，完全傻了，此时听到召唤，四肢僵硬地走过来，在老父身边吃力地跪下，犹如一块木头般叩在地上。

&esp;&esp;场上人众无不唏嘘，向白氏一门及其老义仆蔡佗叩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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